“陸錚!陸錚……你趕快起來,不能在這裏睡!你別嚇我……陸錚!”
這是聶素問在叢林度過的第二個清晨。
換作以往,她肯定無法想象,自己能堅持得住不洗澡,不換衣服,在叢林裏奔跑了一天一夜。若不是陸錚待在她身邊,她恐怕一分鍾都堅持不下去。
而如今,支撐著她走到現在的人也倒了下去,什麼疲憊,什麼傷痛,都比不上眼前情況對她的打擊。流淚已經是最無用的了,額頭上不斷的往下滴汗,心跳加速,她仿佛已失了章法,隻是愣愣的看著地上躺著的“生死未卜”的陸錚。
最後,她忽然想到了什麼,找了點大型的喬木落葉,把陸錚嚴嚴實實的遮蓋起來,怕他被野獸叼走或毒蛇咬傷,這也算一種偽裝吧。昨天有很多次機會,她都可以用信號彈,但是為了勝利的信仰,他們誰也沒有拉開過。可今天,當她真正想用信號彈求救的時候,卻發現背囊早在昨晚的逃亡中丟失了。
她要原路返回,找到那隻背囊,發信號彈求救。就在她拔腿要走的時候,忽然有一隻手極快的抓住了她的腳踝,然後把她順勢一拉,落入了一個久違的滾燙懷抱中。
“啊……你……”素問抬眼和陸錚促狹的目光相撞,圓睜的眸子裏一瞬閃過驚慌,然後慢慢的轉變成憤怒,她剛想再開口,躺在地上的男人已經按下她的後腦勺,迅速的堵住了她一連串的驚呼和責罵聲。
他的唇很軟很燙,帶著青草般清新的香氣和煦煦的暖意,靈活的舌尖一點點撫平了她激動莫名的心緒。
他的睫毛長長的,吻她的時候會不自禁刷過她的眼皮,癢癢的卻讓聶素問忽然有了落淚的衝動。
她揪緊了他胸前的衣服,悶聲囁嚅著控訴著他的罪行。
“你……嚇死我了……”
經過幾夜的叢林流浪,陸錚的下巴上早已冒出了參差的胡茬,擱在她額頭上他布滿青髯的下巴微微動了動,然後耳畔就傳來了他發自胸腔的渾厚笑聲。
“傻丫頭,我怎麼舍得丟下你!”
眼淚奪眶而出。
素問仰起臉,捧著他英俊的臉龐,使勁的摩挲著:“你知道我快嚇瘋了嗎?我甚至都想好了,要是你撐不下去了,我就陪你死在這裏……”
他用唇堵住了她不吉利的話。
唇齒依戀,陸錚動容。
他輕輕把妻子臉上晶瑩的淚滴吮去,鄭重的對她點頭。
“我答應你,無論何時,都不會丟下你。”
話是這樣說,但陸錚身上的熱度卻不是假的。長達一周的流浪,單調的食物和惡劣的環境下作戰,身體抵抗力下降幾乎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