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秘密(1 / 2)

夜,整個天地仿佛被包裹在一片黑幕中,沒有一絲光亮。

霧辰傷勢已然全部恢複,隻見他盤坐在屋頂之上,眼神恍惚,思緒不知穿越在哪個空間飄蕩,寂靜無聲。

一陣暖風襲來,舒適的感覺帶給人濃濃的倦意,霧辰不知何時閉上了雙眼,失去了身體四周的所有感知。

霧辰閉上了雙眼陷入沉睡,期待的幻境如約而至,歲月讓事物從陌生到熟悉,模糊到逐漸清晰,而到如今想要深刻烙印在腦海中的空間。

湛藍而通透的參天巨樹,縱橫交錯的樹枝盤地生根而起形成一片浩瀚的林海,渲染了如螺旋般的雲層,就連絢麗的奇花異草都染上了一圈湛藍。

龐大的母樹之下,站著一位女子,婀娜的身姿,一襲紫色長裙,身披藍色薄紗,亦真亦幻的身影讓人看不清麵容。

這時,女子身前突然出現一個藍色漩渦,如漣漪般慢慢的擴散,當一個嬌小的身影踏出漩渦時,漩渦又倒流般一點點回縮直至消失。

霧辰看著眼前的女子,屬於女子的摸樣浮現在瞳孔中,一頭及腰秀發,宛若凝脂般的俏臉,透著瑩光,皓齒蛾眉,雙瞳宛如清幽的寒潭一般,偶爾霧絲升騰,繚繞幾許迷離,牽引人深陷其中,令人沉醉,不欲醒來。

盡管相見了無數次,然而每一次都不受控製的被吸引,這並非他的本意,仿佛是另一個自己。

正在他呆愣之時,女子瑩潤的雙唇微動帶著難以言明的情感輕聲道:“來了嗎?”

一聲毫無思緒的疑問,顯得明知故問,但女子那滿含意味的話語好似在問霧辰,卻又好似不然。

“嗯。”聽到女子的聲音,霧辰回過神來應了一聲,一動身撲到女子懷中,溫香軟玉抱滿懷,一股幽蘭之香撲鼻而來,仿佛所有的疲倦都在此時消散一空。

霧辰不知道女子是誰,曾問過卻未有回應,然而第一次踏足此地看到她時,感覺卻並不陌生,反而有些莫名的眷戀,這種情感從何而來,無從知曉。

兩人之間並沒有太多言語的交流,唯有霧辰心倦時在默默的傾訴,分享著自己的喜悅與悲傷。

自開始修煉的那一日起意外踏入此地,距此時已然五年,感受著每一次在女子美眸注視之下心中頓升的盈盈暖意,即便一日能夠停留在此的時間隻有三個時辰,對霧辰而言已然是心靈的歸屬,似乳燕歸巢,寧靜而安詳的感覺令霧辰愈發珍惜與留戀。

兩道身影並肩背靠坐著母樹根部,由遠而看顯得十分渺小,藍色熒光縈繞,眼前珍奇異獸時而奔走,花草擁簇其間顯得十分安寧。

霧辰抬頭仰望,目光漸行漸遠,雙唇微動輕語著今日所發生的事,天空中如螺旋般湛藍的雲層仿佛不斷吸扯著他的眼神,隨著每一句的落下,眼神便多一分深邃。

“爺爺讓我在自己的心中築起層層壁壘,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在學會防備他人的同時,也慢慢封閉了自己,我曾聽洄汴城的遊行者說過大陸的神奇和精彩,血腥與殘酷,知道爺爺為何會如此,但這並不是我!我想要的隻是有爺爺的相伴,你的守護,僅此而已。”

霧辰默默輕語,流露淡淡的哀傷。

女子的柔荑輕撫著霧辰的頭,專注的傾聽著,注視著霧辰的美眸中看似一片朦朧,然而在這朦朧之下卻透著一點複雜,一抹深情,一股哀傷。

“今日我未殺人,所以未動殺意,兩年間因殺意又引動了心中戾氣一百二十餘次,數次已然忍不住要動手,我已竭力在壓製,到此時,我能感覺到已有快控製不了心中的戾氣的征兆了,我不願違背,亦無法違背爺爺的意誌,我該如何?”

淡淡的哀傷在霧辰心中蔓延,令他未能察覺到此刻女子微妙的變化,那輕撫頭上的手似是變的愈加溫柔。

未停歇,霧辰的低語聲仿若在耳畔不停的在響起。

“爺爺或許還沒意識到,他是我心中層層壁壘最大的缺口,我無法對他心存戒備,我亦不能在殺戮中,在陰暗裏迷失,而傷害他!”

聲聲輕語響徹整個空間,淡淡的哀傷被無情的驅趕,霧辰嘴角洋溢著些許戲虐與幸福的笑意道:“爺爺那拙劣的偽裝,能躲過我的眼,卻無法瞞住我的心,然而正因為如此,才讓我陷於陰暗與善念之間徘徊,他是一個失敗的引路者,真的很失敗,但卻是我心中不可取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