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每天收工卓哥都會安排我們到酒店試戲,第一個有台詞的是一個報信兒的小衙役。為了這個小衙役的戲,大家都反複的練著。卓哥一個一個把我們叫進去演,到我了。我演得很正式完全按照劇本來:“老爺,老爺,大事不好了。”老爺因為衙門無事,此時正在桌下睡著了。小衙役拍了下桌子,老爺驚醒,整了整帽子:“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小衙役:“剛才臨城驛站五公裏來報,說蘇培盛,蘇公公還有半個時辰就到咱們這兒了。”老爺:“啊!追風腿和南北頭他們呢?。”小衙役:“咱們衙門整天沒事兒,師爺帶著他們走穴去了。”老爺:“走穴?什麼是走穴?。”小衙役悄悄地說:“老爺,走穴,走穴就是賺外塊”。老爺把驚堂木一拍:啊!。
你們看這個小衙役的戲份確實不少吧,我演的時候加了個抽自己耳光的動作:呸,你看我這臭嘴。老爺走穴就是賺外塊兒。
最後卓哥選了三個,把我,紫洞,虞乾叫進去。他和我們講我們三個人演的都有可取之處,又都有不足,讓我們再表演一遍,三個人相互觀摩學習。卓哥假裝縣令給我們搭戲,紫洞先演。隻見紫洞演的時候小心翼翼,尤其是叫老爺的時候,東張西望的找尋。然後發現老爺拍了下老爺肩膀,縣令一醒。他嚇的往後一退,他這種發應讓卓哥很滿意。我還是之前的演法兒,卓哥讓我再放鬆些。虞乾則是一板一眼的一口官腔在演,卓哥說很喜歡他這種味道,下次再找他,這次卓哥讓我和紫洞兩個人做準備,明天去現場再定。晚上回到賓館,虞乾和小胖到我們屋裏穿門。因為牙膏琪花錢上過培訓學校,我們就讓他指點,大家紛紛演了一遍。他才肯演,隻見牙膏琪慢條斯理的像個太監一樣地表演著,當發現老爺沒被叫醒,他那種沒有辦法的焦灼勁兒演的很到位,就是感覺他節奏太慢。我把他演的錄下來,一看就好笑。他不是刻意為之,卻造成了喜劇效果,本身他這個人就搞笑,隻是他自己不自知。牙膏琪告訴我們演戲要放鬆,不要按台詞來。就按自己的方式去演,我很快就領悟到訣竅,小胖從一開始的台詞都說不好,一說就笑場。到最後練了三四編,好了許多。小胖子自帶喜感加上JX方言,真是讓人捧腹。虞乾則是始終放不下官架子,等兩個人都走了,牙膏琪老師點評說虞乾是個很用功的人,他肯定之前刻苦練過,不過沒找對竅門。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提著椅子,牙膏琪拎著個破口袋到了酒店集合。第一天牙膏琪就磨蹭,在廁所折騰了半個多小時。也不知道在幹什麼,大概是塗牙膏。第一天我等他一起走,以後我就沒再等了。到了酒店,我們吃過早飯就和服化乘一輛車出發了,臨走牙膏琪還多拿了個地瓜,說地瓜美容。到了現場卓哥定了紫洞去演那個小衙役。我心裏肯定不高興,所以我好好的盯著看他演,看看他到底比我好在那裏。開始拍攝的時候我發現紫洞的現場反應能力很差,導演讓他跑快點,他總是跑的不緊不慢,拖拖拉拉的。導演在監視器那裏都罵了,他後麵跟著攝像的斯坦尼康,結果攝像沒跟好,攝像摔倒了。到了大堂上,紫洞顯得更是做作。找老爺都快往地縫兒裏找了,最後潘老師聽說衙役們出去賺外快臨時加了個拍驚堂木的動作,說大膽。這時紫洞反應的還不錯,連忙嚇得一哆嗦。從紫洞的這場戲,我了解到現場和劇本上有出入,現場情況更複雜。一定要在熟悉劇本的情況下靈活運用,條件允許就先考察下現場情況做到心中有數。
第一次進象山影視城,還是滿滿的新奇與激動。影視城裏好多表演項目,大理皇宮裏有模擬天龍八部的武打戲,武打演員就和劇組的武行一樣。而且還有聲光特效的配合,很是吸引人。襄陽城裏還有楊過與小龍女的表演,街道上有楊誌賣刀和王老漢嫁女的表演,好多觀眾都可以參與其中。此時的象山滿山遍野的都是桔子,每天出工收工的路上你都能看見滿樹上掛滿了沉甸甸的桔子,鄉村路邊的花草也洋溢著甜蜜的微笑。從桔子半青半澀到甘甜橙黃,我們就開始摘著吃。白天悄悄摘一個兩個,剛開始的時候真是酸的不行,隻有那些早熟的桔子味道甘甜。到了晚上我和牙膏琪就拿了口袋,用手機照著明,開始瘋狂的采摘,我們隻挑那些皮薄色黃的桔子。我們裝了滿滿的一口袋,來了象山我就沒有買過水果。象山靠近海邊,有一次我們拍戲的地方離海邊很近。他們約著去看海,我遲疑著沒去。後來我實在忍不住了,因為長這麼大我從來沒見過大海,看大海就像一股強烈的意念趨使著我,於是我和小伍結伴去看海,我們在山上聽見了陣陣海浪的聲音,走了很長的路來到山下。卻沒有海,隻有大片的泥巴地,一眼望不到邊際。隻有螃蟹和石壁上布滿的紮人的貝殼和大海的腥味兒。我們失望的看著這片泥巴地,回去的路上摘了些海邊的大桔子。後來問別人才知道是退潮了,那些看海的人回來說看見了海水。原來他們走的方向是山上,我自己順著山跑過去。終於見到了大海,這裏的海水有些渾,並不像畫上的那麼藍。我興奮的跑下去,這時小平也在海邊,穿著士兵的衣服讓一個群眾演員幫忙拍照。我脫了鞋,讓海浪拂過雙腳。我聽人說海水是鹹的,就用手指沾了一下,一嚐真鹹啊。我讓小平和那個群眾演員幫我拍照,我站在那些海浪衝來的石頭上。迎接著一次又一次浪花,當時的浪花不大。我想要一些更大的浪花,我躺在一塊石頭上擺出勝利的手勢,這個浪花不小,一下子把我全身都打濕了。
我們總共八個跟組演員所以經常A組,B組來回調。A組現場副導是卓哥,一個大胖子。B組現場副導是豐哥,也個大胖子。論體型兩個人不相上下,所以有人稱他們兩為熊大熊二。卓哥辦事精明仔細,既圓滑又穩妥。他經常給我們買水喝,讓我到他錢包裏拿錢,買來發給大家。卓哥辦事也是很嚴謹,對上恭敬對下拉攏。剛去象山那幾周,我們天天出工,A組不用就去B組。我就聯合大家一起去和副導演商量讓我休息一天,有人讚同,有人沉默。我和卓哥說了自己的想法,當天晚上卓哥就和副導演請我們吃飯。我們坐在一個露天的地方,卓哥對吃的很講究,和我們講這家餐館的那道菜地道,那道菜別具風味。小胖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有酒有菜就放開了。光著膀子露著圓圓的小肚,給這個敬酒那個敬酒。住他一屋的虞乾把小胖叫來這個戲的。看著他這種表現,很不高興,衝他一個勁兒使眼色。這個時候我們又遇到了戲裏的主演。主演們和我們坐在一起喝了幾杯幫我們埋了單就走了。每次我們感覺累了,卓哥就用請吃飯這招兒安撫大家,而且每次都能遇到組裏的主演們,這次我們遇到了石榴姐和小燕姐,石榴姐又幫我們買了單。卓哥有一些事他辦的不是漂亮,因為他讓虞乾和學良管理我們跟組的兄弟。所以經常晚上帶著這兩個人出去喝酒吃飯,有時候還用暗語約定。我們好幾次遇到他們在一起吃飯,同樣的兄弟區別對待,大家心裏就很反感。豐哥是部隊出來的,為人性格奔放粗野。愛開玩笑喜歡說一些葷段子。工作不是很認真,平時背著死沉的軍用包,包裏裝著牛肉幹之類的零食。他總怕自己餓肚子,像隨時準備著越野打仗一樣。他說自己以前在YN當兵,遇到毒販子。雙方交火,自己的人全死了,他們班長替他擋了一槍。就他活著回來了,說自己現在每多活一天就是賺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