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眨,數年來的種種磨礪,讓風吟豔已經能夠很好的控製住自己的情緒,輕吐一口濁氣,他的麵色再度回複平靜。
‘不錯,倒是比那些吃喝等死的東西強多了,這些年,苦了你了。’
雖然並未抬頭,但以他的本事,依舊可以輕鬆的感覺到風吟豔內心深處的平靜,不同於那種故作鎮定,而是風吟豔的內心,真的已經平複到不起漣漪。
老者見此,心中有一絲慰然,也有著幾許心酸。
事實上,他並沒有告訴風吟豔,這個陣法,是因他而起,這些人在對他施以刑法之事,血液正落到這個幻陣的中心,被他的血液一刺激,此陣方才開始運轉,也就是說,普通人,進到這個法陣,是不會有反應的。
但是剛才他分明看到,在風吟豔一腳踏入這間屋子的那一刻,他的腳底發出一絲白光,這的的確確是隻有在法陣運轉時才有的征兆……
而此時,風吟豔也正一臉複雜的望著老者,久久說不出話來。
此木屋垂垂老朽,證明已經有了一段年頭,也就是說,這老者已經被困在這裏不是一天兩天了。
而在這個刑部天牢裏,整個王朝看守最為森嚴的地方。
縱觀整個大柳王朝,能夠得到如此高規格待遇的,似乎隻有一人……
“小兄弟,你身體孱弱,此物名為《拔山決》,能讓你在這監獄裏擁有一絲自保之力,送給你,希望你不要推辭,應該對你能夠有所幫助,你快走吧,剛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木屋的後方爆發出一股氣浪,看守我的幾個官差前去巡視,應該快回來了,別讓他們發現你。”
眼神輕晃間,眉宇微彈。
風吟豔頓視片刻,決定相信眼前老者的話,一手如水中撈月,抄起地上的雪珠便轉身離去,雙腳提步間,迅速離開了這裏。
‘孩子,對不起,非是我引你走上這條路的,真得是江湖有路不難行,實難行路出江湖啊……’
一手將門帶上關緊,風吟豔快速離去,隱約間,他已能隱隱聽到遠處衣袍行走於風中的呼嘯聲,按捺住自己的呼吸腳步,盡量使得自己行走時的動靜變低。
輕撫著置於胸口的雪珠,顏色通透瑩潤,卻並沒有想象之中的冰寒,在指尖上,一絲絲溫涼縈繞,伴隨著這絲溫涼,風吟豔看到了前方燃起的火光。
夜晚已至,即將到了他值班的時候,雖然今晚發生片這許多事情,但回想起來,亦不過彈指之間。
沒趕上晚飯,好在那片果林被保護的極好,風吟豔以果填腹,倒也增了些許氣力,耳中伴隨著集結的鍾聲敲響,風吟豔有驚無險的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拿起置於胸口的雪珠,思量再三,風吟豔還是將其重新放回胸口,反正在這監獄裏,藏到哪裏都不安全,還不如索性大大方方的放在胸口,料想無緣無故的,也不會有人對他進行搜身。
跟著月的腳步,風吟豔來到了礦洞前,恰好遇上了一同前來值班的雪長青,二人一言不發,一前一後走進了第六礦洞內,隻是在洞口時,雪長青不經意間悄然打量了幾眼自己的目光,被風吟豔捕捉到了。
此時的他方才想起,自己身上出現了一些變化,若是普通的與人進行接觸交流倒還沒什麼,就怕被一些有心人關注到,旋即,風吟豔落後數步,同時微微低頭,將頭發稍稍往前引出,而後才進入洞內。
事實上,監獄裏的看守人員早已發覺監獄裏一些東西悄然的改變,就好像以前那些拉幫結夥,組成一個個小團體的囚犯們如今居然相見不相識,從前那些鞍前馬後,一句句大哥長小弟短的腿子也突然在一夜之間變得好像很有骨氣的樣子,不過看守們也隻當是囚犯們聽聞礦場裏有靈石之後所做出的反應,倒是沒有太過追查。
或者說,暗中追查了,卻無甚結果,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拿起放在一旁的挖礦工具,風吟豔與旁人一樣,若無其事的根據勘礦師的安排,走到一處位置開始進行挖礦,隻見其雙腿呈前後渾圓狀,膝蓋微屈,雙手握鋤,以左劈右砍式進行舞動,卻不料,區區片刻功夫,便已汗如雨下。
負責看守第六礦洞的官差掃了風吟豔一眼,隨即便將視線向旁挪去,眼角還隱約帶點不屑的目光,可隻有風吟豔清楚,他這動作雖然看起來平常,卻是另有玄機。
天龍八音,仿古之天龍,騰則翔於九天之上,潛則伏憩海底之幽,風吟豔雙腳前後分,力從地起,以右腳在後如老樹盤根,汲取地力;左腳在前做輕攆狀,如草木空明,手握鋤鎬,曲臂如弓,緊內外之氣,以血絡作軸,納氣如滿弦,吐氣為撥,以揮臂如鳴琴,則右腳如根汲取地力往返於體內,左腳似蜻蜓點水導汙物瀉於體外,輔以口舌逆呼吸之法,藏精納氣,挖掘體內潛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