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趨薄霧,陽歸晨午。
這一醉,竟及午時方醒。
“嘩啦啦。”
跌行蕩步,風吟豔晃晃悠悠的從已涼的水桶裏走出,身上醉意如潮,一股微風從他身上吹過,引得酒味飄香十裏。
在一瞧,場中眾人,薪翛然與雪柔兒共醉於地,武飛涯,郝大通……以及棧內一些認識不認識的,俱皆橫七豎八的躺倒在地,而此時,吳若蘭方才邁著小碎步緊急而來:
“公子,公子……已經放榜了,您差一點點就考……啊,這是怎麼回事?”
吳若蘭深知此次科考對風吟豔的重要意義,也知道風吟豔要趁這次科考設下一局大戲,可這場戲在最開頭就已經唱不下去,榜上無名的風吟豔,又怎可能引得朝中勢力的側目,為一個無名小卒大動幹戈?
因此她一大早就先出去觀榜,隻是不知如何讓風吟豔麵對這個事實,因此去急而返緩,磨蹭到此時方歸,可沒想到,一進客棧就發現所有人如同醉酒一般的人事不醒。
而今見風吟豔無事,心中石頭才落,可公子榜上無名之事又提到心頭,掙紮再三,吳若蘭決定還是如實說道:
“公子,已經放榜了,您沒有考中……不過沒關係,你還這麼年輕,再多努力,一定能考中的……”
“你很想我考中嗎?”
卻不料風吟豔似醉非醉,一雙眼眸掃視而來,竟是不含一絲醉意,璀如辰星,吳若蘭聞得這道反問不由一愣,可不待她反應過來,風吟豔複又開口:
“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把他們叫起來吧,我們去看榜。”
搖頭晃腦,一步三跌,可就是如此還念念不忘著酒,風吟豔手裏提著一個滿酒的酒壇,就這麼打著酒嗝緩緩向吳若蘭走去、擦肩而過,最後直朝客棧大門而出。
“可是公子,你的衣服……”
“想看好戲就跟上。”
風吟豔穿衣洗澡,渾身濕透,走在地上鞋子都能烙出一個水印,吳若蘭話沒說完,喝醉的風吟豔沒有素日來的冷淡,就將她的話打斷……
“吳姐姐,怎麼了……咦,我怎麼睡在地上啊,阿風呢?”
“公子去觀榜了,你快從屋裏拿件衣服追去,給公子披上,公子喝醉了酒,腳力必是不快的,我把她們叫醒就去追你和公子。”
“哦……”
穿梭於集市之中,觀眾生百態,聞街間囂耳,心冰青不搖,醉眼明心,意若隔世。
風吟豔緩步於前,薪翛然三女,武飛涯二男皆隨其後,一行六人速度溫慢如龜,可前方帶頭的風吟豔卻毫不在意,依舊保持著這種慢到令人發指的速度向前走去。
“哇,這人身上怎麼如此濃重的酒味,看他個頭也不過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誰家大人這麼不負責任?”
“可不是,你看他身上濕漉漉的,走在路上水跡都在腳底彙出鞋印來,說不定是哪家的公子哥,一時貪玩跑到酒窖裏偷酒喝。”
“不像,他身上衣服穿著不像有錢人的子弟……”
一眾行人在風吟豔等人身後議論紛紛,毫不顧忌風吟豔就在前頭,而薪翛然等六人皆非凡人,自是不將這些閑言碎語放在眼裏,哪料,原本該是他們這些人中最老成持重的風吟豔卻一個縱身反轉,手指著這些圍觀路人破口大罵: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