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多,雲兒上線了。一看見雲兒頭像亮起來,楚風的靈魂就如同幹癟的氣球被迅速注入氣體,瞬間膨脹起來。急切地問:“你去哪裏了?怎麼才來?”雲兒說下午視頻的時侯領導來了,就來不及打招呼,並表示歉意。現在剛吃過晚飯,正教孩子做作業,怕楚風久等,就上線了。楚風就把傍晚填的詞發給了雲兒。雲兒很高興,說:“等我一下,我找筆記本抄下來。”得到雲兒如此的欣賞,楚風心情十分愉悅,整個思緒都被牢牢地粘住。雲兒也對楚風的愛戀和思念作出熱切地附和和回應,纏綿悱惻,恨不能此刻就飛到彼此的身邊,痛飲相思。整個天地間,除了彼此,再無它物。夜很深了。雲兒和楚風依依惜別後,楚風還一個人癡癡地坐在電腦前,看著雲兒灰色的頭像,思緒如同翻江倒海,毫無睡意。獨自漂泊了半生,沿著時光的軌跡,這一對有情人,如同艱難地跋涉了幾億光年,終於交彙於此。這夜,千萬支玫瑰花在兩人的心底靜靜地綻放,漫天的星空交織著熱切而愛戀的目光。因為愛情,讓夜裏的寒風也變得如此溫馨,如此多情。哦,我的愛人,你嬌豔如花的麵容,窈窕似柳的身姿,溫潤如飴的鶯語,猶如萬箭穿心,將我死死地釘牢在你的柔情裏,從此欲罷不能。隨風飛舞的落葉,也化成四季的鮮花,裝點著寒夜的天空。永不熄滅的,是我們纏綿不休的靈魂。感謝時光,感謝造物,將我們編織在一起。讓我的夢從此因你而美麗,因你而多情。在這無眠的夜裏,楚風獨自細細品嚐著苦澀的思念和酸酸的甜蜜。這一夜,他恨不能將雲兒緊緊地擁在懷裏。他獨酌一杯紅酒,傻傻地凝視著剔透地酒杯。酒杯裏,映出了雲兒美麗如虹的容顏,他不飲自醉。他渾身的血液都在為雲兒沸騰,為雲兒奔流。他忘情地點燃一根煙,嫋娜的煙氣如一縷香魂,在空氣中彌漫而去。對雲兒的思念也隨著煙氣蔓延開來,充滿著孤寂的房間。在半醉半醒中,他朦朧的雙眼,仿佛看見雲兒阿娜的身姿輕盈地向他走來,沾著清冷的風,熱烈地投入了他的懷抱……。他仿佛嗅到了雲兒的體香,情不自禁地伸出雙手,去撫摸雲兒的臉龐。他無法遏製對雲兒的思念,就如同無法遏製深夜的降臨。雲兒,你入眠了嗎?今夜,你的心房,是否也有一支玫瑰花在為我靜靜的綻放?楚風呆呆地想。他的靈魂,如同雨後的黃花、秋後的落葉,片片零落黃泥,化作漫天飛舞的塵彩蝶,在思念的天空裏瘋狂地追逐。他又斟滿一杯,佐著對雲兒的思念,一飲而盡。這一刻,仿佛所有的星星,都化成了漫天飛舞的彩蝶,纏綿在滿通往婚禮的殿堂。雲兒的笑,絢爛如血……。第二天早上,有群眾打來新聞熱線,說某縣正在大量屠殺流浪狗。於是楚風被社領導派往該縣采訪。到了縣裏,在群眾的指引下,他來到現場,看到一幕幕殘忍的畫麵:正在被屠殺的狗狗流露著哀傷無助的眼神、捕殺者的彪悍和凶殘,一股無法遏製悲憤,湧上心頭。他拍了一些照片,詳細進行了走訪了解之後,就匆匆趕回家寫報道。一路上,那些被繩索套住的狗哀傷的眼神、被屠殺的慘叫聲、絕望掙紮的樣子,一直駐紮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他不禁想起當人類麵臨大災難時,狗狗為人類赴湯蹈火,無私獻身的畫麵:在一場大地震中,一隻搜救犬連續救出三十多位災民後,再此進入一個廢墟搜救時,卻被突然倒塌的牆體埋住,戰士們把它救出後,經過檢查,它的內髒全被壓碎了。為了減輕它的痛苦,一名戰士不得不含淚用手扼住它的喉嚨,讓它死去。而有的主人遇難了,他的狗不吃不喝守在廢墟或屍體旁不離不棄;還有的狗尾隨救援隊員在主人被埋的地方使勁刨著廢墟,搜救主人,以至於把爪子都磨出血來……。這樣的畫麵總是讓楚風心底觸過電流一樣的感動和溫暖。在共同遭受災難的時候,狗狗們原本可以自顧逃命,不用管人們的死活。但許多狗狗並沒這樣做,而是忠實地守護著已經變成廢墟的家園,忠實地守護著主人的屍體,不吃不喝,與主人生死相隨。這樣的忠誠,足可以撼天動地。但為何該縣要采取如此殘忍的方式來對待狗狗?為何不能給小動物們一些人道和關愛?傍晚,進了家門,楚風就立即打開電腦。剛登上QQ,雲兒的對話框裏就跳出許多信息來,急切地問楚風去哪裏了?其中有一條這樣寫道:“我從寂寞的夜裏醒來,聽見葉子,從枝頭跌落的聲音,誰的心,被思念碾磨成塵。如果相戀隻是一場易碎的夢,夢醒後,我還能擁有什麼?如果愛我隻是句戲言,失去你,草長鶯飛與我何幹?獨自靜靜地坐著,任清淚狂亂地塗抹我的靈魂,任黑夜將我緊緊地凝固,我隻能拚力把目光,以挽留的姿態,澆築在黑夜裏。”楚風連忙解釋說出去采訪了。雲兒這才釋然,叫楚風把手機號碼告訴她。楚風把手機號碼發過去之後,雲兒也把自己的號碼發了過來。雲兒說她今天一直在網上等他,聽了一天的情歌。因為楚風,讓她重新有了戀愛的感覺。而楚風又何嚐不是?曾經多少次將心門緊閉,不讓任何人進來。曾經多少次封情絕愛,不再相信人世間還有愛情。甚至連楚風自己都認為不會再愛上任何人的時候,雲兒卻以一種獨特的方式闖了進來。如今,他的心,他的夜,他的整個思緒和靈魂,都被雲兒輕易的捕獲了。雲兒,就是楚風的整個世界。“我想見你。”楚風顫抖著手,打出了這幾個字,發了過去。“什麼時候?”雲兒立即回複過來。“明天。”楚風緊張地說。“好。我等你。”雲兒說。隨後,兩人約定了見麵的地方。約十點多,雲兒說昨晚沒睡好,明早還要早起送孩子上學,就道了別。雲兒下線後,楚風把白天采訪的報道寫完後發了郵件,依舊毫無倦意。明天,就要見到雲兒了。楚風的心情如同燒開的水,滾燙起伏。獨坐在夜裏,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他的整個思緒仿佛被雲兒抽走了一般。他多麼希望這漫長的黑夜早點過去。約十二點,楚風沸騰的心緒仍無法平息,於是拿起手機,翻到了雲兒的手機號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長長地呼出之後,撥通了雲兒的電話。“喂!你還在喝酒啊?”電話裏傳來雲兒睡意朦朧的聲音。楚風愣了一下:“嗯?是我啊。誰在喝酒啊?”“哦,是你啊。”雲兒哧哧地笑了起來,聲音有了精神,說:“一個朋友,他說在喝酒。我睡著了,也沒看電話號碼,以為是他打來的。你怎麼還不睡啊?”楚風說要睡了,隻是想聽聽她的聲音。隨後兩人簡單地聊了一會,就道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