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楚風剛登上QQ,就看到了雲兒的留言:“忘了我吧。我以為能在你身上找到他的影子,我以為你能替代他。但終究你隻是你,他隻是他。一顆心隻給一個人。愛一個人是需要全身心地投入,可是我做不到。”雲兒的留言,猶如一把鋒利而冰冷的匕首,狠狠刺入楚風的心髒。絞痛、窒息、哀傷,瞬間將楚風重重淹沒。曾經的柔情蜜意、魂牽夢縈,此刻,都化作冰冷的雨、淒切的風。這一切,難道真的隻是一場遊戲?楚風的心仿佛要爆裂了開來,他怎麼也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於是拿起手機撥打雲兒的電話。電話接通了,雲兒的聲音牽強而平和。楚風滿懷哀傷地問:“你為什麼這樣?”“忘了我吧,就當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電話那頭傳來雲兒抽泣的聲音。楚風長歎了一聲說:“可是我們發生了。也許你可以說放下就放下,可是我做不到。”雲兒沉默不語,隨後掛斷了電話。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雲兒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難道她隻是和我逢場作戲?楚風百思不得其解,煩躁地在房間裏踱步。忽然,和小雨的一幕幕往事浮現在腦海。楚風忽然靈機一動,決心如法炮製,一探究竟。於是立即找到曾經試探小雨的那個QQ號,登了上去,加了雲兒。雲兒接了。她既然在線,原來是在躲著我。楚風有些惱怒。於是主動和雲兒聊了起來。聊了一會閑話後,楚風直奔主題,問雲兒有沒有情人。雲兒說曾經有過,但是分了。楚風又問雲兒想不想再找個情人?雲兒說隨緣了。過了一會,楚風提出了視頻要求,雲兒答應了。楚風把自己的攝像頭拔了,發了視頻過去,雲兒接了。視頻裏,雲兒依舊一副欲笑含情的樣子,楚楚動人。楚風心裏充滿無限的悲傷。雲兒問怎麼看不到楚風,楚風說視頻壞了。雲兒就向楚風要照片。楚風隨即從網上複製了一張陽光男人的照片,發給了雲兒。雲兒說:“好帥啊,是不是你啊?”楚風說:“當然是了。”雲兒問楚風有多高,楚風說有一米八。雲兒高興地說:“真的嗎?我有一米七,我就喜歡比我高的男人。”隨後的聊天中,雲兒的語氣越來越熱烈起來。而楚風的心,卻越來越冰涼。楚風又用原來的號和雲兒說話,雲兒卻毫不理會。夜色漸漸暗下來。推開窗,冰冷的空氣,仿佛一隻冰凍的手,觸摸在楚風的臉上。不遠處,高低不齊的建築物籠罩在濃濃的霧氣之中。灰色的天空壓得很低、很低,仿佛要塌了下來。幾戶人家的窗戶,散發著慘淡的光。近處的幾片菜畦、散落的幾棵樹木,在冰冷的霧氣裏,呈現出墨綠的顏色。它們的心,也一定很冷、很冷。隨後的十多天的日子裏,楚風都用新號碼和雲兒聊天,並肆意放縱地和她調戲逗樂。雲兒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更加熱情。一天晚上,雲兒嘻嘻哈哈地說:“我做你的情人好嗎?”楚風的心,如同寒風中的片片枯葉,在絕望和傷痛中孤獨地飄零。“好啊。可是我已經結婚了,而且有個情人了。我們感情很好。”楚風靜靜地聆聽著自己心碎的聲音,哀傷地編織著謊言。雲兒沉吟了一會說:“那如果我做你的情人,你會和你的情人分手嗎?”“不會,我很愛她。她對我也很好。”楚風繼續編著謊言。又一天晚上,楚風用新號碼和雲兒肆意調戲了一陣後,雲兒說想見他。其時已經11點多了。楚風說老婆在家,不方便,隨後下了線。楚風傷心欲絕。原來,雲兒所謂的愛,既然是這樣。一股屈辱感從心底騰騰升起。夜已很深了,楚風依舊獨立窗前。黑色的風,像冰塊一樣抹過他的臉頰。心好痛,他忽然覺得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猙獰,那麼的可惡,就連那些在夜空裏不斷眨著眼睛的星星,他也覺得是那麼的討厭,那麼的厚顏無恥。楚風的靈魂獨自蹣跚在一片亂墳崗,他的愛,死了。在他滿腔癡情,狂熱的愛過一次之後,死了。死得那麼蹊蹺,死得那麼猝不及防,死得那麼痛徹心扉。今夜,他將獨自徘徊在荒郊野外,捧著他的愛,尋找安葬的地方。楚風絕望的眼神,茫然四顧著。該將他的愛葬於何處?是葬在梁山泊於祝英台的合墓旁,還是葬在寶黛曾經葬花的地方?或是該葬在雷鋒塔下?這一場愛,原來隻是瞬間的激情,或是放縱,自然不配葬於這些演繹過千古絕唱的地方。還是找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吧,雖然寂寥,卻還有楚風癡情的守候。或許,誰的守候都不要,就讓它靜靜的安息吧。就讓我用那一夜一夜難眠的詩歌,為你堆砌一個美麗的墳墓吧。嘔一口血,噴灑在你的墓前,就當是愛的墓誌銘吧!愛死了,心留著還有什麼意義呢?就讓它一起留下吧,讓它陪著你,四季吟唱那些永不凋謝的旋律,和著那些滾燙的詩歌,守望著那一季又一季的鬥轉星移,花開花落。舍去這段愛,於楚風來說,就如同用鈍刀割去心口的毒瘤,是那樣的痛徹心扉。夜很深,回來的路,曲曲折折。黑色的風挾裹著白色的冥幣,在寒夜裏漫天飛舞。是誰扼殺了我的愛情?在這個速食的年代,誰還願意用心付出真愛?或許,愛情隻是成年人縱欲的一個遊戲,而楚風卻始終活在童話裏。童話,原來是騙人的。夜,更深了。空氣依舊那麼凝重,如同雲兒冷漠的心,沒有絲毫的溫度。如此嬌豔的麵容下,竟然隱藏著那麼冷酷的一顆心。冷酷得無論楚風用多麼滾燙的詩歌和高山一樣的癡情,都不能打動。就讓這一切隨風而去吧。一顆死寂的靈魂,孤獨地站在夜色裏,越來越瘦,越來越瘦,最後化作一根枯萎的竹竿,斜插在黑色的風裏,獨自淺吟低唱。若能化為塵,是否還會尋找她的方向?漫漫長夜,如同蝸牛抽絲,終於漸漸到頭。天色微明,楚風心如死灰。今夜,我手執經書,虔誠地聆聽天外之音,佛的微笑,象蓮花靜靜盛開在往事裏。一本經書就是一堵牆,我把自己囚禁在佛光閃爍的四壁之內,打開紫淨瓶,將你的容顏囚禁其中,永世不再揭開。我的最後一滴淚,將化作漫天飛舞的雨,滋潤那些尚未綻放的花,卻絕不再滴落在你肆意放縱的容顏裏,絕不。拈一隻花,或是一根草,站在風裏微笑。我願把我的背影,遺忘在繁華的塵世裏,遮掩著那些****交錯的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