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下午三點,楚風到了Y縣委宣傳部接洽采訪事宜。到了縣委宣傳部,才知道同去采訪的還有南方XX報的一男一女兩名記者。據縣委宣傳部初步介紹,該縣大多地方的旱情都比較嚴重。簡單地介紹了一些情況後,縣委宣傳部一位姓陳的副部長就帶領著楚風和南方XX報的兩名記者一同到縣水務局進行采訪。在縣水務局,一位姓錢的副局長熱情地接受了采訪,詳細地介紹了全縣的旱情,擬定了第二天的采訪行程後,就帶著楚風等人到賓館安排了住宿。在賓館稍坐了片刻,陳副部長就站起身來說:“楚老師,你們遠道而來,辛苦了。先休息一會,五點半我來接你們去吃晚飯。”楚風答應了,隨後相互留了電話,陳副部長就和錢副局長告辭而去。休息了一會,楚風打開手機QQ,看見嫣紅和阿紫都在線,就和她們說自己已經到了Y縣並告知了嫣紅賓館的名字。嫣紅叫楚風先休息一下,等她下班叫上阿紫和綺蘭一起陪楚風吃晚飯,楚風答應了。但和阿紫說的時候,她卻怎麼也不相信。楚風就和她開玩笑:“要是我真的在Y縣,晚上吃飯的時候你喝三杯酒。如果沒在,改天我專程過來請你們吃飯唱歌。”阿紫爽快地答應了。楚風暗自得意:“小樣,等會看你怎麼說?”過不了一會,阿紫就發信息來說她反悔了,她相信楚風在Y縣了。楚風哈哈大笑說:“你肯定是打電話給嫣紅了,是她告訴你的。”阿紫卻不承認,隻說馬上和綺蘭聯係,下班一起過來找楚風。楚風休息了一會,電話響時,已經五點半了。接通電話,對方說她是綺蘭,已經到了賓館大堂了,問楚風住哪個房間。楚風就叫她在大堂等著,他馬上就下去接。楚風穿好衣服,剛走出過道,就看見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士,戴著太陽鏡站在樓道口張望。綺蘭曾經發過照片給楚風。楚風仔細辨認了一下,看著有點像,就問:“你是綺蘭嗎?”綺蘭摘下太陽鏡,笑嘻嘻地說:“是的呀。我正在找你的房間呢。”楚風嗬嗬一笑說:“我也正要下去找你呢”。進了房間,招呼綺蘭坐下後,楚風又忙著清洗茶杯泡茶。綺蘭看著楚風忙碌的身影,笑嘻嘻地說:“嫣紅打電話給我,說你到Y縣了。剛好我今天沒事,怕你一個人在賓館無聊,就先過來了。其實我到了一會了,可我又不敢一個人上來見你。本來想等嫣紅和阿紫下班後一起上來。嫣紅說沒事,你不是壞人。我到大堂的時候,又特意向服務員問了你的樣子。她們說你很斯文,不像壞人,叫我放心上來找你。聽她們這樣說了,我才上來的。”楚風聽了,隻是嗬嗬地笑。隨後二人坐著邊看電視邊說話。過了一會,嫣紅打電話來說她和阿紫都到大堂了,叫楚風和綺蘭下去吃飯。於是楚風就打電話給陳副部長,說今晚有朋友小聚,就不和他們吃飯了。隨後帶著司機,和綺蘭一起下了樓來。剛到大堂,楚風就看見一位體態豐腴、麵容清秀的長發女士和一位短發、端莊的女士站在大廳門口。楚風見過嫣紅的視頻,一眼就認出長發女士是嫣紅,猜想另一位必定是阿紫了。二人見楚風下來,就熱情地上前打招呼。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畢竟在網上聊了很久,彼此都有一些了解,並沒有陌生的感覺。三人問楚風喜歡吃什麼,楚風說隨便什麼都行。綺蘭說城邊有一家滾鍋牛肉味道不錯,是本地的特色火鍋。於是楚風就叫司機把開出來後,一同上了車,在綺蘭的指引下,往城邊駛去。這是一家具有當地特色的餐館,門口高高懸掛著兩個大燈籠。室內的裝修古色古香中透露出濃鬱的民族風情。一行人上了二樓,找了個雅間坐下。嫣紅出去點了菜,服務員忙碌著擺放餐具、倒茶水。不一會,菜肴上齊了,五人邊吃邊聊,其樂融融,如同老朋友久別重逢一般。散席時,楚風出去買單,卻被嫣紅拉住,搶先買了。楚風過意不去,出了餐館後,就提議請她們去唱歌。於是一行人進城來,在賓館附近找了一家KTV夜總會,開了一間包房,又要了兩瓶紅酒和一些小食品。五人坐定後,就隨意地點著歌唱了起來。當嫣紅唱著歌時,楚風打開了手機QQ,看見雲兒在線,就連忙問她在哪裏。雲兒說她已經回到鹿城縣了,楚風不禁傷感起來。人生或許就是在你來我往之間,不斷地錯過,不斷地遠離,不知不覺間,就成了陌路。愣神間,嫣紅、阿紫、綺蘭都分別唱了幾首歌。見楚風在弄手機,綺蘭就坐了過來,笑盈盈地問:“想唱什麼歌?我幫你點。”楚風想了想,說:“那就點一首《讓淚化作相思雨》吧。”綺蘭笑了笑,就起身去電腦前點歌。不一會,音樂響起。楚風拿著話筒,站起身來,情深款款地唱了起來。一曲罷了,大家紛紛鼓掌,又慫恿楚風再唱幾首,於是楚風又點了幾首鄭源的情歌。唱了一會,大家互相敬酒。幾杯酒下肚,楚風的心底漸漸地落寞和傷感起來。雲兒給楚風的創傷,或者說這一場愛情遊戲給楚風帶來的創傷,實在太深了,深得哪怕是一絲輕風拂過,都會汩汩地流出血來。其實楚風要的不多,哪怕能和雲兒在網上說說話,他的心底也會感到溫暖和快樂。可是,雲兒卻如同天邊的雲朵,總是飄忽不定,隨時會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見楚風落寞而鬱鬱寡歡的樣子,三人也不再多說話,也各自點了一些傷心的情歌,徑自唱著。誠如歌詞中所說:“在這個相遇而又分手的年紀,總有些雨打風吹的痕跡……”人到中年,不知不覺中,不管你願不願意,總要經曆一些雨打風吹,總要在內心深處刻下一些傷痕,這或許就是成長的代價。從這些歌聲裏可以感覺到,似乎嫣紅、阿紫、綺蘭三人的心底,也深藏著一些揮之不去的傷痛。第二天早上,楚風及隨行人員七點鍾就起了床,在賓館吃過早餐後,就趕往旱最嚴重的鄉鎮了解災情。車子沿著蜿蜒的山路顛簸而上,車輪過處,騰起厚厚的黃灰,覆蓋在擋風玻璃上。一陣陣山風吹來,卷起漫天黃灰,如同行駛在沙漠上一般。路邊的樹木也被厚厚的黃灰壓彎了枝頭。翻過幾座山,車子進了一個村莊,在一個幹涸的池塘邊停下。這個方圓數畝的池塘底部,已經找不到一絲水的痕跡,三四厘米寬的裂縫就像一張張幹渴的嘴巴,頂著烈日,在向天祈求著雨露的降臨。池塘邊上停著幾輛車,車身上貼著紅紙黑字寫的標語:“團結一心,戰勝旱情!”在幹涸的池塘裏,站著許多挑著水桶的村民。站在車上的村幹部正拉著水管往擺放在地上的水桶裏放水。陳副部長介紹說這是一個貧困山村,村裏的水井已經幹涸幾個月了,現在村裏的人畜飲水完全靠村幹部組織車輛到山下幾十公裏的河裏去拉。拉上來後按人頭分,平均每人每天隻能分到五公斤。如果再持續幹旱下去,河裏的水也要斷流了。楚風下了車,向村民了解幹旱情況和村民的生產生活情況。村民說,村裏的莊稼都旱死了,就算現在下雨,小春作物也是顆粒無收了。當楚風正打算到村民家裏看看時,忽然看見陳副部長和南方XX報那名姓李的女記者爭執了起來。楚風連忙走了過去問是怎麼回事?陳副部長扭過頭看著楚風,情緒有些激動地說:“李記者看見一對老年夫婦提著個塑料壺來接水,就安排他們一人提著一壺水,站在幹涸的池塘裏拍了幾張照片。”停頓了一下,陳副部長指著那對老年人繼續說:“你看這對老年人的穿著,衣衫襤褸的。這樣的照片刊登出去有損Y縣的形象。事實上當地政府對孤寡老人和貧困戶都有照顧,包括送水都是有村幹部專門負責送到家裏。”但南方XX報的李記者卻堅持認為這樣的照片隻是反映旱情的一個場景,不代表別的意思,二人因此僵持不下。楚風琢磨了一下,大概陳副部長是擔心讀者看到這樣的照片後,會質疑當地政府對於貧困群眾沒有按國家政策給予幫扶和照顧,會指責當地政府的扶貧工作做得不到位。想到此,楚風就出麵調和,叫陳副部長不要著急,回頭再慢慢溝通。采訪結束後,一行人下了山來,回到鎮上時,已是中午2點多鍾。鎮政府的領導早已在餐館裏備好了酒菜,於是一行人就在鎮上就餐。酒過三巡,陳副部長又說起照片的事來,要求南方XX報的李記者刪除那幾張照片,如果不刪除也要保證不刊發。但李記者仍然堅持自己的意見。水務局的錢副局長聽明白之後插話說:“Y縣本來就是全國貧困縣,我們去的這個鄉鎮又是山區,困難戶也很多。再說全國範圍內,比我們這裏困難的多的是,我覺得刊登出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錢副局長話音剛落,李記者連忙附和著說:“就是嘛,這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陳副部長聽了,氣得把酒杯用力往桌上一擺,麵紅耳赤地衝著錢副局長說:“你知道什麼?上次有一個記者來采訪山村通自來水的事,拍了一張開著水龍頭卻沒有水流出來的照片。這張照片刊登出去以後,有人質疑山村自來水工程造假,害得我被縣領導狠狠地批評了一頓。”聽了陳副部長的話後,錢副局長嗬嗬笑了幾聲,就沒有再說話。吃完飯後,見李記者還是沒有妥協的意思,陳副部長生氣地拉著楚風上了車,到別的鄉鎮去采訪。在去另一個鄉鎮的路上,村民們絡繹不絕地趕著牛車、馬車,還有的開著拖拉機去有水源的地方拉水。路邊的田地裏,許多農作物都已經枯死,有的田地已經被翻挖出來了,暴曬在烈日下,早早地等待著春耕的到來。整個大地,一片幹涸荒蕪的景象。采訪結束,回到縣裏時,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了。吃飯時,卻不見南方XX報的兩名記者。楚風問陳副部長怎麼不見他們?陳副部長生氣地說:“不管他們了。他們早就回來了,已經安排在賓館住下了。剛才打電話叫他們來吃飯,他們說累了,在休息,不吃晚飯了。”楚風就勸他再打電話叫一下,別鬧得太僵了。在楚風的勸說下,陳副部長才又打了電話。大概是那兩位記者答應來吃飯了,陳副部長才笑逐顏開地叫司機去接。兩位記者到來後,楚風連忙招呼他們在自己身旁坐下。在飯桌上,楚風低聲和李記者進行了溝通和交流,最後,李記者明確表態不使用那幾張照片。陳副部長聽了,才滿懷釋然,滿臉感激地敬了楚風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