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哥，我們還是先找人吧。”郭浩幹演了一口唾沫，坐在凳子邊緣的屁股又往外挪了幾分，胖胖的臉上寫滿了焦急。
如果不是歐陽海堅持，他不會在這裏呆上一秒鍾，哪怕台上是豔星獻唱、美女脫衣，更何況，台上僅僅是一個不高明的魔術師，玩著並不高明的魔術。
“你還是改不了這個急性子。我們是求人辦事，人家正在忙，我們等等又如何。”歐陽海看到台上魔術師笨拙的樣子，不由得搖了搖頭，暗地裏笑罵一聲做作。
“我們要找的就是台上這個玩魔術的小子？”郭浩瞪大了眼睛，望著台上，他實在無法將一個傳說級人物跟眼前這個在台上手忙腳亂扔撲克牌的家夥聯係在一起。“你是說他就是……”
“好！”還沒等郭浩說完，歐陽海看到那個魔術師已經在做謝場動作，高聲喝了一聲彩。隻不過這聲喝彩在零落的掌聲中顯得有點突兀。
“每個男同學心中都珍藏著少年時那份初戀，第一次的約會，如同那日的晴天，下麵，請欣賞物理係二班原素同學帶來的《晴天》，大家掌聲有請。”
身穿紅色旗袍的主持人說完，滿臉含笑地走回了幕後。而此刻，歐陽海已經帶著郭浩閃過過道上來來往往的學生，走進了劇院後台的化妝間。
“不要以為你喊了一聲好我就會領你的情。”聽到有人進來，剛剛在台上表演的魔術師一邊換下演出服，一邊頭也不抬地說道：“如果是私事呢，我可以考慮讓你請我喝咖啡，路對麵咖啡廳的咖啡算是這附近比較正宗的了；如果是業務呢，不好意思，本人正在休元旦假期，一切業務拒之門外。”
“雙倍價錢。”歐陽海早已經摸透了他的習慣，阻止了聽到這話滿臉焦急想要說話的郭浩，笑著加了一句。
“三倍。”換好了衣服的魔術師抬起頭來，伸出三根指頭，臉上蕩漾著燦爛地笑，說道：“如果肯出三倍的價錢，我想你的元旦會過得更加舒坦一些。”
待到魔術師抬起頭來，郭浩這才仔細打量了他一下，結果發現麵前這個人竟然沒有任何一點體貌特征可以讓人記住，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屬於走到街上絕對沒有回頭率的那種。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大海裏的一滴水，海灘上的一粒沙，平凡到你一扭頭即忘，再回頭找不到的地步。
“成交！”歐陽海抬手指了指郭浩，說道：“昊天集團董事長，郭浩先生。”
郭浩緊走兩步，來到魔術師麵前，伸出右手，由於激動，說話略帶結巴：“您，您好，刀鋒先生，鄙人郭浩。”
“噓，在這裏，我叫納蘭諾。”魔術師左手食指在嘴邊搖了搖，右手握住郭浩的手輕輕搖了搖。
“納蘭先生，我……”郭浩迫不及待地要說明自己的來意。
納蘭諾搖搖手，打斷了郭浩的話。“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聊，這裏有些不方便。”
郭浩身為昊天集團董事長，隻有打斷別人說話的時候，何曾自己說話被人打斷過。今天兩次被人打斷，心裏不禁有些悶屈，但他心裏也明白，麵前這兩個人都不是自己所能招惹的對象，更何況，自己有事求人幫忙。所以，他隻有苦笑著搖搖頭，跟著兩人走向大劇院對麵的咖啡廳。
劇院和咖啡廳之間僅僅隔著一條較為寬闊的步行街，整個街麵全部裝飾著極其精美的雕花瓷磚。由於A大租借了這裏的小劇場，安排自己的元旦聯歡會，所以今天這條路上的A大學生顯得尤其多。甚至有幾個相識的學生見到納蘭諾，高興地打聲招呼，問一聲演出效果如何，納蘭諾也一一笑著回答。他偶爾也打趣一下帶著外校男友來看演出的女同學，讓她們臉上掛上一抹抹羞澀的腮紅。
“曼特寧。”
“愛爾蘭。”
“藍山。”
“看來你還是像往常那樣喜歡抽煙，喝咖啡都要帶著炭燒的味道。”歐陽海歎了一口氣，望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沉入了記憶中，一張張或喜或怒或悲或哀的麵孔在腦海裏閃現，最後定格在一張成熟又略帶俏皮的麵孔上。
看著麵前同樣看著窗外人群流淌的納蘭諾，忍不住又提了一句：“其實，當年那件事並不怪你，如果不是……”
“她是因為我而死的！因為我！”納蘭諾突然扭過頭來，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將桌上倒下的布景花一胳膊掃到地上，繼而指著自己的鼻子，怒氣橫生地嚷道，因憤怒而嘶啞地聲音回蕩在這個小小的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