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仍舊不放,眉頭皺起:“月兒,你怨也好鬧騰也好,就是不要這樣。”
“明月豈敢,皇上翻手是雲,覆手為雨,即便是殺了我也沒什麼可稀奇的。”我平靜的望向他,將聲音放到最正常。
“你就是怨朕殺了他!”他一甩袖,背過身。
“你承認了……嗬,那還要我說什麼。”
“難道等他殺了朕你才開心?!”
“小風不是那種人!”
“朕如何知道,他挾著你一走就是七年,若不是他我們怎會至此,朕又要如何咽下這口氣!”
我不言不語,怎會不明白,他的立場他的感受他的想法,也正是因為知道才沒有魯莽行事,可是,抬頭歎口氣,道:“並不是每次我都會原諒你。”
“月兒,你想怎麼做?”他的眉頭擰的更深。
我卻是不遲疑,直截了當的道:“離開這裏。”
胤禛聽罷,眼神變得慌張,狠狠將我揉進懷裏:“不許,朕不答應,我也不放!”
有些貪戀的貼著他冰冷的臉頰,話頭仍不肯鬆:“這一次我一定要走,這個皇宮,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
“我不會讓你走,絕對不會。”
“不要再做傻事。”
“那好,隻要你願意,可以隨時去圓明園或者別院散心,想去允祺、允禩府上也不會攔你,特別是允禩。”他特意提了允禩,是了,他知道允禩的身世,以為他是我哥哥我就定會有所顧慮,隻是,我有未央的身體,卻沒有她的心。
不由笑著搖頭,都到這份上了,還有什麼可以成為我的羈絆呢。
“月兒,你說過一生隻嫁我。”在他的眼裏,我隻看到自己稀薄的影子,亦幻亦真。
“我要嫁的是胤禛,不是雍正。”
一句話出口,又是一片沉寂,隔了許久,才聽他道:“如果,我就是不放呢。”
“唉,你莫要將話說絕,我既敢回宮定有我的法子,我不想與你再起爭執。”
他默默看著我,並不答話,對於我的說的話甚為不解。我又歎氣,輕輕拉過他手,示意隨我進屋。
紅木櫃第三個抽屜。黛青色的長錦盒,已經被磨損的甚是厲害。
拿出裏麵提花錦緞的金冊卷帛,看著眼前已經有些明白的人,正聲道:“愛新覺羅.胤禛,聽旨。”
他眉微微皺起,還是扯開衣擺,跪倒恭謹的接過那卷金冊,也是康熙早在十年前給我的一份大禮。
“悉,多羅郡主蘇氏明月,為人誠孝,秉性佳柔,深得朕心。今,凡我愛新覺羅子孫,見此諭如見朕親臨,考其一言一舉必應無疑,欽此。”
這一段早已熟稔於心的話語,這一道猶如特權的聖旨,這一個我以為永遠不會動用的錦盒,令眼前這個少見喜怒的新帝臉色刷白。
就連我當初在接到這份新婚大禮時,也連沒想到康熙的信任竟至此地步,更何況是他。
康熙曾說“你用這道旨,篡了帝位也沒人敢說二話。”
“非走不可?”眼神摻雜了一絲絕望。
“是,不過,我願意與胤禛再立一個約定。”
“什麼約定。”
“十三年,我等你十三年。你給我好好活著。”與其說約定,還不如說我是在賭曆史,這個我插了一腳的時空裏,他一定不會這麼輕易死。
他搖頭輕笑,俯身親吻我的臉頰,卻是十分慎重的答了句:“好。”
我之身,代人之悲歡喜樂。穿的透宿命前塵,穿不透因緣巧合;越得過世事坎坷,越不過黃泉奈何。浮生麵具三千個,誰人共我長歌。(注:墨明棋妙 《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