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宇文瑾瑜幾乎是用飛的速度快速地甩掉身後的侍衛,越是接近遠處那殘破的別苑,內心的不安就越是擴大,腳下輕點,身形利落地飄落在別苑那扇大開的門前,心中不由得一慌。
安靜,太過於安靜,安靜得連周圍那些細小的蟲鳴聲都聽不到,安靜得讓這別苑看起異常的詭異,空氣中漂浮的濃烈血腥味仿佛數裏之外都能聞到,宇文瑾瑜幽黑的瞳孔頓時一陣緊縮。
修長的雙腿快速地邁向門內,剛進入大堂,瞬間便被眼前的一幕映紅了雙眼,到處被濺染的鮮血散發著一股妖冶的暗紅,宇文瑾瑜突然覺得自己像是瞬間窒息了一般,一直狂跳不安的心像是被眼前一地的鮮血刺痛了一樣突然開始一陣陣地緊縮,怵目驚心的鮮血一路蜿蜒,直到停在牆邊那兩道身影之前。
淩亂的桌椅散落一地,明顯這裏不久前曾發生過一場激烈的打鬥,蹲在地上披散著頭發的女人麵容被一頭的黑發所遮掩,可是宇文瑾瑜卻很肯定她就是自己找了一天的女人。
此刻,胸口剛剛那一直漂浮在空中的心像是忽然找到了一個安全的避風港般安然地落地,宇文瑾瑜驚異地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既然開始如此地在意這個女人?
可是當他漸漸走近,在看清那桌椅殘骸之後的景象時,剛剛平靜下來的心就仿佛被人再一次用利爪正在狠狠地撕裂開來,劇烈的疼痛讓他的心像是在瘋狂地咆哮嘶喊著。
她在幹什麼?憤怒,震驚,恐懼,無邊的寒意隨著牆邊離墨那嘴邊不停吸吮著母妃劃破的手腕而沾染上的鮮血,像是一把塗滿劇毒的利刃,狠狠地刺進了他的心口。
宇文瑾瑜從沒有像此刻這樣地懊悔和憤恨過,他怎麼忘了?這個女人根本就是宇文憲派來的人,一個想置他於死地的人,可是自己卻因為種種的懷疑而一次又一次的放過這個女人,以至於害母妃落得如此下場——
離墨並沒有發覺有人正在快速地接近,隻知道到嘴邊的那隱含著淡淡香氣的液體可以讓她有種不可言喻的舒暢,可是此時的她在宇文瑾瑜看來,卻像極了一個吸人精血的妖女。
“你在幹什麼?”
悲痛,暴戾,自責,無邊的憤怒讓宇文瑾瑜頓時陰沉下了臉,不顧一切地衝上前毫不憐惜地揚手一掌甩開地上的女人高吼道。
離墨體內那仿佛即將將她點燃將她吞噬的灼熱不知何時早已煺去,可是那股莫名的空虛像是數萬隻螞蟻正在緩緩地攀爬著,空虛,無比的空虛讓她在剛剛宇文瑾瑜揚手甩開她的瞬間感到一陣無比的舒心。
那種肌膚相親的感覺讓早已迷蒙的離墨不由自主緩緩地爬向眼前的男人,將臉貼向他的手臂,頓時,一陣清涼讓她緩緩低吟出聲,卻不由自主地渴望更多。
“唔……”
以為她是想再次接近母妃,宇文瑾瑜想也沒想地反手以極大的內力甩了過去。
“滾!”
身體突然騰空,離墨背部狠狠地撞上了堅硬的牆壁,頓時,一口鮮血衝口而出,本該痛呼的聲音緩緩溢出唇齒間時卻是一聲聲酥軟無力的嬌媚低吟。
“瑜……瑜……瑜兒……她……她……”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史菁心無力地睜開雙眼。
“母妃,兒臣在這,是兒臣……”宇文瑾瑜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那麼的無力。
看清眼前的人是宇文瑾瑜之後,史菁心滿眼欣慰,拚著最後一口氣,指著離墨的手指卻禁不住地狠顫著,似乎想說什麼,隻是舉高的手臂卻像是突然被扯斷了線的木偶,快速地滑落再也無力舉起,始終最後一口氣吐露殆盡也終究沒有把話說完。
“母妃?母妃——”
宇文瑾瑜快速地將內力緩緩輸送到史菁心的體內,想要護住懷中史菁心的心脈,一次又一次地查探著史菁心的手腕,直到懷中那漸漸冰冷的身體再也無法讓他自己欺騙自己,臉色瞬間慘白,沒脈搏?沒呼吸,連心跳也沒有了?
頓時,狠戾的雙眸幽暗陰沉地瞪向地上的離墨,暴紅的鳳眸仿佛隱含著極大的隱忍,似乎隻要離墨敢再接近一步,他便會毫不留情地掐死她。
母妃剛剛是不是想指證是她害死了自己?他盼了這麼多年,不惜以自己的婚姻作代價,為的就是讓母妃回來,可是才短短的數天,母妃既然就這麼眼睜睜地死在自己的眼前?而且還滿身傷痕,這個女人到底對母妃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