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晌午,花豔峰頂聚集了不少外門弟子,大多數人情緒興奮摩拳擦掌,畢竟師門發布下來的任務,完成之後獎勵定然是豐厚的。
唯有燕恒一人,時不時眺望山道,似乎等待著誰。
山腳下漸漸上來一人,穿著與尋常弟子無二的灰袍,精神頭極佳,見到燕恒似乎等待已久,快步走到跟前對其點頭示意。
見他靜靜立於一旁,閉目養神,似乎並沒有想要解釋的意願,因此燕恒反倒對他更有興趣,不禁多望了兩眼。
“好大的架子!區區一個新入門弟子,居然讓我們這麼多人等他,遲到連句解釋都沒有,簡直不把我們這些師兄弟們放在眼裏!”有人跳出來指責鍾離賜,不用看也知道,會如此刁難他的人除過候義之外,別無他人。
候義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身後帶著幾名新收的小弟,氣勢洶洶,來者不善。
自那日黑市上被逼發誓,候義便一直閉門不出,深為此事感到羞憤,於是乎對鍾離賜的恨意又加深了幾分。
一次偶然間,他從手下那裏得知對方要前來參加師門任務的消息,當時便覺得報仇的機會來了,千方百計報名參加了這次任務,這才有了眼前一幕。
見鍾離賜默不作聲,以為對方輕視自己,候義更加覺得臉麵無光,正欲上前發難,卻被人生生擋在中間,阻隔兩人正麵衝突的可能。
“燕恒,你是什麼意思?”
麵前的人讓候義咬牙切齒,如果說與鍾離賜的恩怨屆時無意間引起,他和燕恒二人則是勢同水火,針鋒相對。
兩人是同一批入門,也同樣是新入門弟子中翹楚,互相看不順眼也屬正常,如果隻是這樣那倒沒有什麼。
但燕恒此人有個毛病,似乎格外看不起散修出身的弟子,而候義正是首當其衝,無論對方做什麼他都要橫插一腳,兩人的恩怨也就因此結下,再加之平日裏的一些摩擦,雙方的關係更是急速惡化,甚至有些宿敵的意思。
隻見燕恒冷聲一笑,道:“幹什麼?鍾離師弟是我帶來的人,你想動他得問問我答不答應!”
“你……!”候義語塞,雖然他恨鍾離賜,更恨燕恒,但燕恒的實力毋庸置疑是新弟子中當之無愧的翹楚,即便散修出身戰鬥經驗豐富的他也隻能避其鋒芒。
候義退到一旁,但並不代表他會放棄,臨走時他狠狠地瞪了鍾離賜一眼,目光中一絲殺意閃過。
待候義走後,鍾離賜半睜雙眼,望著他離去的方向暗生警惕之心,畢竟那股殺意很明顯是衝他而來,不得不防。
此次的師門任務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無非就是守護靈藥不被破壞。
具體規則則是一人守護二十株靈藥,最後誰保存下來的最多,不但可以得到靈石獎勵,而且還會被賜予一柄下品法器“火流劍”。
負責此次任務的是孫長老,同樣他也是指導與管理所有新入門弟子修行的唯一一名長老,可以說在這裏他的話就是絕對的命令。
正因如此,當他杵著龍頭杖,被童子攙扶著來到峰頂時,所有人包括候義、燕恒等人皆神情肅穆,不敢有絲毫不敬。
別看老頭顫顫巍巍,走路都需要人扶著,可他的修為卻是實實在在的練氣高階,至於具體是七層還是八層,則沒有人知道。
唯有一次,青丘島的護島陣法不知出了什麼問題,一隻一品上階的海猿衝上島嶼,打傷無數弟子,正當眾人束手無策時,孫長老果斷出手,隻是輕輕一指,宛然天際驚鴻,直接將其堅硬如鐵的頭顱貫穿,知道那時大家才知道這名平平無奇的老者,原來是個隱藏的高手。
孫長老眯著眼睛,望著一幅幅年輕的麵孔,心中甚是開心,揮揮手和藹道:“都別站這兒,該幹嘛幹嘛去,我老頭子又不是漂亮姑娘,老看著我幹嘛!”
“哈哈哈……”眾人哄然大笑,大家已經熟悉孫長老的性格,他很是反感尊卑有序那一套,反倒是喜歡和年輕人開玩笑,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沾沾年輕人的朝氣,能讓他一天開心不少。
就連很少笑的鍾離賜,也被他逗笑,嘴角稍稍上揚,心中暢快不少,連帶著對剛剛候義的警惕也放下一些。
玩笑歸玩笑,該做的事情孫長老還是不含糊的,三兩下將眾人所需守護的位置分布下去,自己則帶著童子坐鎮山頂縱觀全局,防止一些強大的靈獸趁機偷襲。
鍾離賜被劃分的地方是一片山坳深處,寬闊之地稀稀落落生長著二十株靈藥,散發著陣陣沁人心脾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