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鍾離賜瞳孔一陣收縮,但瞬間又恢複到平常,道:“是嗎,無論如何,師叔總是於我有恩,日後但有差遣,弟子定當全力以赴!”
左丘辰並未注意到他目光的異樣,聞聽此言倍感欣慰,笑著揮揮手,道:“很好,下去吧!”
“弟子告退!”
……
……
天色烏蒙蒙的,猶如有人給天空裹上一層灰布,大雪依舊呼嘯不止,層層疊疊將花草覆蓋。
水榭外寒冬凜冽,冰封千裏,而裏麵卻因有陣法籠罩氣候宜人、四季如春,樹梢枝頭時不時傳來嘰嘰喳喳的鳥叫,草叢裏偶爾跳出一兩隻青羽雉尋找著食物。
鍾離賜自丹辰宮回來已有半日,期間他一言不發、心事重重地靜立於荷塘岸邊,怔怔地望著盛開的彩蓮,眼神中卻並無任何神采。
臨走時那句看似隨意的話,卻讓他從左丘辰口中得知了真相。
直到現在他依舊清晰的記得,當日右眼被家傳的金符刺瞎,而左丘辰卻說他隻是有些皮外傷,並未見到任何異樣。
左丘辰不可能說謊,以他的身份也沒必要騙自己。如此一來,也就意味著他眼睛是他昏迷後直至左丘辰來之前便被治愈的。
是什麼人幫自己治好了眼睛?右眼的黑瞳又是怎麼回事?黑瞳那超出他理解範圍的異能又是怎麼回事?一個個問題擺在他麵前不由得他不重視。
至今為止,他曾多次使用黑瞳的異能,雖然效果驚人,但所付出的代價也不小。整整十年的壽命,對於修仙者來說可不是小事情,要知道他修煉至今也不過用了三年時光,而他目前所損失的壽數幾乎使其三倍。
每每照鏡子時見鬢角白發依舊,他心中就不由產生一種恐懼。黑瞳異能會不會給他帶來禍端,是否還有其他的弊端,到現在還尚未可知。
一切的一切他百思不得其解,歸來這半日時間,腦海裏曾想到無數可能,越想越心驚,越想越覺得可怕。
黑瞳的能力太過逆天,三年的修行生涯也讓他明白不少事情,自然清楚這種力量一旦暴露出去的後果。屆時莫說是雲武島,恐怕整個修仙界都會因此掀起一場波瀾,到時候他在想要做任何事情,怕是都不由自己說了算。
他越是想這些,心中越是煩悶,甚至連身後有人悄悄靠近都沒有注意到。
一雙溫軟的柔荑突然將他雙眼蒙上,撲麵而來的女子香更是醉人,銀鈴般的笑聲傳來:“猜猜我是誰”
鍾離賜輕笑著搖了搖頭,這水榭雖說不是什麼禁地,但整個雲武島能夠自由出入的人寥寥無幾,更何況還是女孩子。但他並不戳破,故意裝作沒有聽出來,猜測道:“是齊師姐嗎?”
“不對不對,再猜!”身後的人語氣明顯有些不開心道。
鍾離賜心中暗笑,繼續逗弄對方道:“既然不是齊師姐,那一定是劉師姐,我猜的可對?”
此言一出,他隻覺得眼前一亮,對方鬆開了雙手。
他轉過身去,見葉靈萱氣叉著腰瞪著他,氣呼呼地質問道:“什麼齊師姐劉師姐的……你到底認識幾個師姐!”
見少女生氣的樣子格外可愛,鍾離賜油然而生一種想要將她摟在懷裏的衝動。但這個念頭也隻是在腦子裏想一想,並未做出僭越之舉。他心裏清楚兩人的地位,若是此事傳講出去,莫說掌門饒不了他,恐怕門中一些對葉靈萱有好感的親傳弟子也會挨個來找他麻煩。
於是,他伸出去的手落在葉靈萱的小腦袋上,微笑著揉了揉,道:“逗你玩的,我哪裏認識什麼師姐,整個雲武島也隻有你和燕師兄願意來我這裏,自從兩年前燕師兄被我氣走後,也隻有你還願意來這了!”
聞言,葉靈萱臉色才好轉一些,問道:“真的?”
鍾離賜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道:“你也知道,我在門中的名聲並不好,別人躲我還來不及,又怎會主動接近我?”
說到這裏,他的眼神有些黯然,似乎又想起之前一些不太愉快的事。
葉靈萱見自己說錯了話,略顯緊張地寬慰道:“你……你別這樣說,他們隻是不了解你,日後……”
鍾離賜伸手阻止它繼續說下去,道:“別人怎麼看我我都不會在意,隻要你不誤解我就好!”
“我……?”葉靈萱聽到似乎像是告白的話語,俏臉一下子羞紅,紅彤彤的如同熟透的果子,腦袋如同鴕鳥般低埋在胸前,十指不斷交叉畫圓,不敢與鍾離賜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