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樣抱著那羽姑姑的屍體僵跪在那裏,臉色煞白,渾身冰涼,身體緊繃欲斷。
南意歡抬起頭,用期盼的目光看著男子,泣道“你告訴我,羽姑姑不是你殺的,這一切都不是你做的,好不好,你說這一切都不是你做的”
可惜,回答她的仍然隻有男子的沉默和一顆心碎落在地的聲音。
此時,廝殺聲已漸漸遠去,眼前到處是一片迷蒙血色,包括男子身上那鮮紅刺眼的錦袍都遮掩不住的暗黑斑斑血跡,一切的一切都似在宣告剛剛結束的那場殺戮到底有多瘋狂。
頃刻後,南意歡扶著旁邊的一棵紅梅枝椏緩緩站起,雙腿顫抖,長長的指甲嵌入梅樹枝上折斷流血而不自知。她忍著如火燒般疼痛的嗓子,嘶啞地問道“那你把皇上他們怎麼樣了”
“殺了”看著南意歡的模樣,這次,男子沒有再猶豫,答得幹脆利落。
南意歡仿若一瞬間被抽取了靈魂,往後退了幾步,麵如死灰般喃喃道“殺了。殺了。你殺了他們,你竟然殺了他們…”
突然她瘋狂向前,朝男子撲過去,目光瘋狂嗜血,大聲喊道“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這就是你說好要送我的驚喜嗎”
旁邊的銀甲衛衝上前來,用長劍隔開兩人。
男子似下定了決心般,順手撕扯下自己身上染血的喜服,重重扔在南意歡的腳邊,冷冷道“既然你都看見了,那麼,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南意歡,大喜的日子國破家亡,這至喜至悲的滋味如何。”
“還有,你喊錯人了,我姓秦,百年前被你們南家謀朝篡位,滅我全族的秦,被你們追殺百年,永遠東躲西藏,隻能活在在黑暗中不見天日的秦”男人一字一句從齒間蹦出,滿滿都是冷意,哪有一點以前那個白衣青衫少年,溫潤明朗的模樣。
地上被淩虐的喜袍深深刺痛了南意歡的眼睛,鳳冠霞帔,百年好合,一身大紅紟絲喜袍此時顯得無比蒼白和諷刺。
隱約看去,男子扯下自己喜服後露出了裏麵的內衫,那內衫純白,袍角繡著一從翠竹,竟不是自己花了兩日,雙手紅腫所繡的紅梅。
他根本就沒有穿她送去的喜服,他根本從來就沒有喜歡過自己。
折騰了半天,愛了半天,原來名字是假的,身份也是假的,一切不過是場虛無飄渺的夢。
這個男人,以身為餌,以情相誘,一切隻為攜恨而來,所有寵愛,隻為利用。
南意歡茫然地看著他,心裏疼痛異常,內心比死還絕望,她淒然一笑“恭喜你,終於大仇得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