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夜色下的危機(1 / 2)

王沐回到私宅,用過午膳後,一同接見了宋林、範墨以及範靖三人。

宋林正是那家酒肆的東主,自曾祖輩就在晉陽城裏從事酒肆行當,經營有道不說,而且人麵很廣,隻需一眼就能夠認出晉陽城內有名有姓的權貴顯達、文士士子以及富賈,甚至記得不少老顧客的喜好,可以說是代為經營貴賓製酒肆的最佳人選。

範墨和範靖則是範驄的兩位堂叔,原本在王氏家族名下的一個鑄幣廠裏當差和打理一些毛皮生意,如今隨著範驄一起投效了王沐,將分別接管錢莊和百貨商場。

王沐之所以將三人喚來,蓋因一切都操辦得十分匆忙,頗有些不放心,所以要親自考校一番三人的能力和可靠性。

“家主籌劃的天人閣,有奢華的裝飾和新式炒菜,又有細致入微的侍傭,吸引富貴之人前來不難,但標價著實不低,怕是難以長久維持顧客的喜好!”宋林祖祖輩輩都生活在晉陽城,對於王氏家族的出身之顯貴和家勢之強橫,有著切身的體會,一得到呂方的試探,就毫不猶豫地決心投效王沐,休說隻是代為經營一家新式的酒肆,就是捐出自家的酒肆也在所不惜,隻要能夠攀附上貴族世家子弟就絕對值得,但既然應承下了差事,卻不準備糊弄過去,因而直言不諱地說出了自己的顧慮,道。

而且,他沒有明說的還有一點,那就是晉陽城雖大,但有足夠財力和意願花費一大筆錢前去貴賓製酒肆的顧客,肯定不多。

“體麵人物不僅圖利,更圖名!你讓人暗自宣揚,將天人閣稱讚為天下間獨有的一家,再將成為貴賓的顧客透露出去,自然會讓其他人爭相前來成為貴賓。唯獨一點要切記,天人閣無論是裝飾、菜肴、酒水等,還是服務,都要是晉陽城獨一無二的,將其他酒肆遠遠比下去,更要讓所有人都知曉。”王沐道。

“我曾經品嚐了新式炒菜,確實有獨到之處,而酒水使用我家的祖傳手藝也足以勝過其他酒肆,即使有過人的裝飾和侍傭,但似是尚不至於將其他所有酒肆完全壓製下去?晉陽城內的酒肆,有二十七家之多,皆有各自特色和一批老顧客的。”宋林為難地道。

“炒菜可不是隻有區區幾道菜式,而是要以千計。至於酒水,你家的祖傳手藝也著實不堪用。你等三人索性就嚐一嚐這十數道炒菜和這壇新酒。”王沐喚來衛姬和範驄,讓兩人分別端來了大量精致的炒菜和一壇剛剛蒸餾好的烈酒,道。

宋林本以為炒菜也就是青菜配上肉絲而已,哪裏見過如此多樣式的炒菜,當即就一一品嚐了一遍,每次嚐罷,就忍不住地驚歎一聲。

範墨和範靖都是出自小地主人家,雖然是商賈之身,卻自幼讀過書,一直將自己區別其他商賈之流,因而十分矜持,草草品嚐了幾道菜,各自稱讚了一句,就沒有了下文。

接著,範驄聳動了鼻翼,將酒壇的泥封打開,為三人各自斟了一樽清澈的烈酒,卻頓時讓範墨和範靖瞪直了眼。

“世間竟有此等清澈可鑒人,又香醇濃鬱的酒水。我飲酒十數載,不下數千樽,盡皆遠遠不如次酒,還請家主告知此酒的來曆,也好前去拜見能夠釀出這等人間仙酒之人。”宋林顧不得禮儀,趕忙接過了酒樽,先是放到了鼻子前聞了聞,就慨歎起來,隨即更是放下酒樽,深深一拜,誠懇地道。

“此酒乃是以家主的秘法所製,你何需另覓他人,直接拜見家主就是了。”範驄吞咽一口唾液,忍痛封住了酒壇,笑著道。

範墨和範靖突然沒有了矜持,反而立即將一樽烈酒灌進了肚中,當即咧嘴抽著冷氣。

“家主當真是無所不能之奇才,不出十年,必當聞名天下!”宋林愕然抬頭看向,隻見王沐輕笑不語,不禁激動地稱讚道。

“不過是奇技淫巧,不足掛齒,莫要聲張!”王沐擺了擺手,十分平靜地道。

這個時代,貶斥奇技淫巧和工商,可不是儒家的專利,而是各個諸侯國的整體主流風氣如此。他不介意讓宋林等人知曉自己的才能,卻不願讓自己背上奇技淫巧的聲名。

而後,宋林不再多說,而是細細品了一口烈酒,才猛得一口飲盡,酣暢淋漓地歎息了一聲。

“如何?”王沐自信地道。

他不過是讓範驄把宋林獻上來的數壇老酒,又蒸餾了數遍而已,將酒精度數從大約三十度,一躍拔升至四十五六度而已,倒也沒有如何在意,但自信足以將其他酒肆的酒水統統比下去了。

“有此酒水鎮店,天人閣豈有不生意興隆的道理!我一時失態,還未請教家主,此酒是何名?”宋林興奮地道。

“此酒取晉河之水釀成,又剛陽如烈火,就叫晉陽酒吧,簡單易記!”王沐道。

“不出半年,晉陽酒必當席卷晉陽城。”宋林點頭,依然按捺不下激動的心情,慨慷激昂地道。

王沐隨口敷衍了一句,就將宋林打發走,轉而細細囑咐了一番範墨和範靖,然後又詢問了二人的打算,大致沒有差錯,就沒有再強求,也讓二人離開了。

一切告一段落後,他終於可以安下心地修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