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例,他必須隨時安排手下四處巡邏。當時間指到中午時分,他正要交班,剛要走出酒店大門時,眼前突然出現一群衣冠楚楚的人,而且其中有一張似曾相識的麵孔,他正感到疑惑,在腦海中搜索這張麵孔時,那張臉突然向他湊了過來。
“莊若龍!”
當對方叫他的名字時,他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站在自己麵前的正是曾經和他一起當兵的劉永。
“哈,原來還真是你,老戰友,好久不見麵了,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通知哥們兒一聲啊?”劉永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莊若龍本想去跟他聊聊,但一見他這副麵孔,加上說話的口氣,頓時便沒了興趣。
“怎麼,發財了?這麼闊氣,混得不錯啊。”莊若龍的聲音裏也充滿了譏諷。劉永打量著莊若龍這身打扮,突然笑了起來,回頭衝他周圍那些人說道:“還真沒想到,堂堂市長的大公子居然會在這裏做保安,哈哈,兄弟,畢竟咱們曾經一起出生入死是吧,有什麼困難說出來,哥們兒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莊若龍腦海中出現了以前那個劉永,但此時站在自己麵前的劉永卻像個流氓似的。他聽對方說完這話,冷聲說道:“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得下班了,再見。”
“哎,兄弟,好久都沒見麵了,什麼時候有時間咱哥倆聚聚?哦,還有夏天宇那小子,聽說他也在銀行做什麼押運員,嗬嗬,那可是整天跟錢打交道的好行當啊。行,有時間咱哥幾個好好聚聚,再見。”
劉永說完,便走進了大門。莊若龍感到脊背一陣冰冷,他實在找不到可以形容自己心情的言語,回頭看了一眼,剛好劉永也正回過頭來,四目相對,彼此射出去一道冰冷的光。他從劉永眼睛裏看到了另外一種顏色。
做完第一天的工作,莊若龍除了用淡而無味這個詞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外,沒有任何事情能激起他的興趣了。
自從遇到劉永後,他的心裏堵了一天,一直等到夏天宇下班,他忙急不可待地走出家門口,跟夏天宇在一家酒吧見麵。
夏天宇開始還不知道莊若龍為什麼這麼急著見自己,但一聽說他白天遇到劉永的事,這才恍然大悟。他臉上浮現出一絲鄙夷的笑容,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你有所不知,劉永這小子被部隊開除後,部隊考慮到很多原因,當時就讓他回家了,而且還幫他隱瞞了偷槍這事。可他回來後,馬上跟當地一些小混混混在一起,而且聽說很快就發了。”
莊若龍已經想到在部隊偷他的槍的人就是劉永,但他現在關心的是,劉永那小子到底在做什麼。
“不知道,我回來後也一直沒見過他的麵,至於他做的事,我想絕對不是什麼正經事。”夏天宇喝了一口啤酒,長歎一聲道,“如果有機會,我想咱們得幫幫他,不能讓他走入歧途啊。”
“那小子現在已經無藥可救了,你沒見他那副打扮,那張嘴臉,我現在一想起來就想吐。他奶奶的,當時就他媽的想揍他。”莊若龍憤憤地猛灌了一口酒,瞪著眼睛說道。
夏天宇笑了起來,笑得很張狂。
“龍哥,社會跟部隊不一樣,為了生存,做什麼事都必須低調。唉,難啊,現在想來,還是部隊簡單,沒有這麼多的爾虞我詐,也沒有這麼多的煩惱。”
莊若龍深有同感,但他一想起自己被調去當酒店保安就不爽。他不服氣地說道:“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居然把我調去當那狗屁保安,老子一不高興馬上就拍屁股走人。”
夏天宇和他碰了碰杯,感歎道:“放心吧,在天安市沒有你做不成的事。”
“哎,你這是什麼話,別跟我扯這些啊,你知道的……”莊若龍的話還沒說完,突然感覺身邊來了一個人,抬頭一看,當即就愣住了。
“怎麼,不歡迎我嗎?兩位兄弟,哦,不,應該叫班副,這麼久沒在一塊兒聚聚了,好不容易湊到一塊兒,能不喝個痛快嗎?”劉永說完,立即衝服務員打了個響指,服務員馬上跑過來,畢恭畢敬地站在他麵前,非常客氣地問道:“永哥,需要什麼?”
“來,把我的酒拿來,今晚我要跟我這兩位好兄弟一醉方休。”劉永非常有派頭的,像下命令的樣子喊道。服務員立即就去取來了一瓶威士忌。劉永捧著這瓶酒,炫耀道,“這瓶威士忌可是我一位外國朋友贈送的,一直沒舍得喝啊,今天遇到兩位兄弟,好酒當然得兄弟一起品嚐了。”他說完,親自倒上三杯酒,然後舉起杯子做了個幹杯的樣子,自己先喝了一口。
莊若龍和夏天宇盯著麵前這個曾經的戰友,卻沒有任何動作。
“怎麼,這麼好的酒可別浪費啊,靠你們現在一個月的工資,恐怕連這麼一杯都買不起。”劉永眼睛裏藏著一股如火的光,一副風度翩翩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