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醫院的路上,莊若龍告訴劉永邵帥回來的消息,劉永的表情顯得異常興奮。
當他們來到醫院病房時,劉永和邵帥見麵的一瞬間,兩人的表情同時呆了一下,但馬上輕輕地碰了一下拳頭。
“你小子怎麼回來也不告訴我一聲,要不是我來看天宇,你是不是連麵都不想見,就回部隊去了?”劉永看著邵帥一身筆挺的軍裝,拳頭在他胸前擂了擂,笑道,“還真懷念穿軍裝的日子啊。”
邵帥心裏藏有一絲陰霾,他此時回頭看著夏天宇,輕聲感歎道:“要是天宇也醒來了,咱們兄弟就可以坐下來好好續續舊了。”
“若龍,醫生說他還要多久醒來?”劉永轉眼望向莊若龍。正在此時,醫生敲門走了進來,看見這麼多人,立即說道:“病人需要休息,你們先出去吧。”
這時時間已經指向下午四點,邵帥在走出病房時看了看還躺在床上的夏天宇一眼,不禁沉重地歎息了一聲,隻能在心裏祈禱他盡快醒過來。
“我今天必須趕回家去,要不然家裏該著急了。等天宇醒來時麻煩你們轉告他一聲,說我回家看看,很快就會回來看他。”
“哎,這可就是你不對了,回到天安,總該讓我請你吃頓便飯吧。”劉永插話道。
“謝了,我想還是等天宇醒來,我們有機會再聚吧。”他說完,衝莊若龍點了點頭,然後就要離開。
“隨時聯係。”莊若龍揮了揮手。
劉永也隻得眼睜睜看著邵帥離開,望著那個背影感歎道:“還是老樣子,一點兒都沒變。”
“但很多東西卻變了。”莊若龍接過他的話道。
他愣了一下,但馬上說道:“該變的怎麼都會變,不是人自己會變,而是這個社會逼迫你去改變。”
邵帥此時已經從莊若龍視線中消失,莊若龍裝作沒聽見劉永的話,步伐沉重地轉身向病房走去。
劉永剛回到公司,卻有種無所事事的感覺。他好久都沒有這樣的感覺了,但突然想起上次一批走私轎車被警方截獲的事,心裏頓時就不舒服起來,為這事,他跟另外一方的接貨人之間還鬧僵了。他現在是貨款兩空,眼看交貨的時間就要到了,如果到時候既交不出貨,又交不出錢來,根據江湖規矩,他不僅要賠錢,而且以後在這一行就很難立足。
沉重的壓抑感頃刻間侵襲了他的心髒,剛才還有一種無所事事的感覺,此時已經被這無盡的愁緒完全占據,禁不住長歎起來。
這時張金水那張令他惱怒的麵孔又鑽入腦海,自從他跟這個人交上手,矛盾瞬間便升到白熱化的程度,他的幾個場子都被張金水洗掉,一些肮髒的交易還被暴露在警方的目光之下,使得他敢怒而不敢言,隻能暫時忍氣吞聲。他絕對不會就此罷休,一定要讓張金水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甚至是性命。
十多分鍾後,電話響了。當電話那頭傳來張金水的聲音時,他沒有感到意外,而是很從容地在辦公室左右徘徊,眼中浮現出一絲冷笑。當張金水憤怒的聲音傳到他耳中時,他不禁大聲狂笑起來,之後又冷聲說道:“金水兄,別這麼生氣,凡事都還有挽回的餘地。但如果你一不小心傷害了我,那這事就難辦了。”
張金水在那邊緊咬著牙關,他此時已經無能為力,因為他唯一的兒子現在在劉永手上,所以他隻能暫時忍氣吞聲,口氣慢慢地變成了乞求:“你說吧,有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隻要你不傷害我兒子。”
劉永收斂住了笑聲,口氣冰冷地說道:“你忘了當初我說的話了嗎?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就到來了。”
張金水握住電話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但仍然用平靜的口吻說道:“劉永,禍不殃及家人,這是我們這一行的規矩。”
“規矩?什麼他媽的規矩?你他媽的跟老子講規矩?連砸老子幾個場子,還被警方盯上,害得老子現在到處被人追債,老子殺光你全家都不解恨。”劉永徹底被激怒了,頓時恨得連聲咆哮。
張金水也不是什麼善主,劉永的態度已經超過了他的極限,此時怒火中燒,狂罵道:“劉永,你敢動我兒子一根毫毛,老子舍了這條命也要幹掉你,一個小時之內我見不到兒子,你和你的辦公大樓就見鬼去吧。”
劉永被對方的話哽住了,他要手下抓張金水的兒子,原本是想討回損失,順便嚇唬對方一下,但沒想到張金水現在連自己的命都不放在心上了,他即使動了他兒子,結果又能怎樣?想到這裏,他的口氣稍微柔和了些,說道:“好,我保證把你兒子毫發無損地還給你,但你必須補償我的損失。”
“好。”
他們約定一個小時之後在一座廢棄的垃圾處理廠交易。掛斷電話,雙方都沒作任何停留,竟然提前半小時同時到達了約見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