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仿佛亙古不變的巨獸,吞噬著一切,埋葬所有東西。無論什麼東西都將不會有無形與有形之分,到這裏的都將變成黑暗。
來到這裏,像是閉眼夢遊,世界也隻是幻想中的,摸索也隻能算是形式上的。留下的最可靠的是感覺,但最不可靠的也是感覺。
折磨人的,有時並不是痛苦,而是無盡的孤獨。有時很堅強的可以戰勝一切,有時卻很怕無助的在一個沒有燈的房間裏哭泣。而這個是無限放大的房間,大到無法用幻想跟上眼前的延展。身如塵埃,又何必再去在乎感覺。
吵雜的聲音,煩躁無奈。當在一個隻能把自己的心跳當成音樂來欣賞的黑暗裏,原來有時還沒到不能忍受的時候。太在乎有時也並不是壞事,至少不會注意周圍,不會注意孤獨。
五味變成無味,淡的出奇的味蕾,也許隻有在吞個唾沫的時候能感覺點苦味,靜靜品嚐眼淚時能試到鹹味。充斥這世界的黑暗,張口吞的是黑暗,閉口困的也是黑暗。
無視,無聽,無味,到最後封閉的最佳手段是無想。留住時間的黑暗,停住思維的黑暗,造就了虛無。
因為虛無,所以漂泊。然而在這虛無的空間裏,突兀的出現一點光明。這點光明迅速的變大,像是焦點猛的拉近一般,光芒那麼的刺眼,那麼的不可一世。潔白的光,戰勝了黑暗,照亮了整片空間。雖然像原來那樣依舊什麼都看不見,但出現了希望的種子。
這片光,來的快去的也快。張揚過後緊接著縮小,成一條線,成一點,最後消失。像是沒出現過,又或者根本就沒有,煙火後的夜空,隻是更黑暗。
在這片空間裏,有一團實質的黑暗,能讓人注意到它的輪廓,是因為它在不斷蠕動。無規則的蠕動,有時則突然抖動。就這樣像是被無形的手,無數次的揉捏之後,出現了雪花晶體狀的黑體。也許它本來就是黑色的,也許是沒有光的照亮。
“我從不承認失敗,我也不相信到了終點。隻要人活著,世界存在,我們就不應該絕望。堅持向前走一點,再堅持走一點,終點也可以成為起點。”實質性的波動,像是水的波紋般,震動著黑暗,在這片空間傳播。
不能持續,不能持久,再強烈的波動都將會湮滅。像巨響後的煙火,給這片空間添了更多的寂寞。
不知多久,不知為何,黑色雪花振蕩出更強烈的波動。高低起伏的波動,像無數人在呐喊,像無數人在哭泣。黑色雪花中仿佛藏了比這個世界更廣闊的世界,在那個世界中,不再是永恒的黑暗,有光明的伴奏,激蕩著一個又一個文明。
“很累了,到終點了嗎,是不是可以結束了,還有沒有機會?隻是有點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突然,黑色雪花散成一個又一個顆粒,每個顆粒保持著一定距離,組成了更大的雪花。間隙中的空間,裏麵的黑暗一會淡一會濃,接著成灰色的顆粒,像沒信號的電視屏幕。不知道是雪花在吞噬黑暗,還是黑暗吞噬著雪花。
隨後所有粒子高速旋轉,帶來的風吹動著周圍的黑暗。周圍的黑暗隨著粒子一點點的在轉動,速度越來越快。
接著暴風形成了,上方的黑暗拚命的鑽入風暴中。吸收了黑暗,風暴仿佛加入了原料,動力更加強勁。本來不動的風暴,漸漸的在原地打轉,周圍更多的黑暗湧入其中。
風暴越來越大,一會兒就衝天而起,形成了擎天巨柱。暴風狂掃,狂躁地宣泄著,霸道地吸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