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清輝一身淩亂,發絲慵懶的披散在肩,麵無表情的開了門,冷問,“何事?”
“爺。”
朱明小心翼翼,“去壽安的弟兄們回來了。”
詹清輝眉頭一皺,麵部總算有了一點表情。
“事情可還辦的妥當?”
朱明點頭,“爺,他們帶回了王仁虎。”
沉默片刻,詹清輝轉身回了房,不經意問道:“為何如此龜速?從江州到壽安,一個來回頂多半月,他們倒好,兩個月才複回!!”
朱明埋頭,不敢答。心裏卻嘀咕,爺,您說的那是日夜不休,走驛站的輪班速度!
“爺,是這樣的。鷹子說,他們找到王仁虎時,那家夥已經瘦的皮包骨頭,快要死了。為了完成爺的任務,他們不敢魯莽,隻好先把那家夥救上一救,免得路上出意外,這才耽擱了行程。另外,王仁虎被人打斷了雙腿,雖然後被一個江湖郎中好心救治過,但也隻是將一條腿治好六七分,靠著雙拐勉強可以走路。如此,他騎不得馬,路上隻能坐車。”
“我知道了。”
“爺,那接下來還按照原計劃行事麼?”朱明問完,對上詹清輝冷凝的眼神兒,才發覺自己犯了蠢,當即笑著抽了自己一巴掌,下去安排。
朱明一走,詹清輝又走到炕邊,歪躺了上去。
西街上,朱明悄悄走近一人,壓低聲音問道:“那婦人又來當東西了?”
對方也低聲,“回朱爺,是的。這個月已經來當了三回。”
“好。繼續盯著她,等我那邊安排妥當就會給你信兒,到時候放機靈點兒,好好配合。”
“放心,朱爺。”
朱明點點頭,一抹腳,溜走不見。
從典當行出來,桂花左望望,右看看,攥緊了手中的荷包。
心情,萬分沉重,其中還夾雜著焦灼。
一開始,她的如意算計被識破,被狼狽的趕出山莊時,她又怒又恨又不甘心。當時她一心還想找機會回去的,可是到最後卻發現,自己連門兒都無法靠近。
漸漸的,她死了心。後來又開始慶幸,在她收拾自己的衣物時,長樂並未要求她放下東家從前賞賜的華服,還有首飾。另外,她算了算,身上還有十多兩碎銀子,這都是她日積月累的攢下來的。
手裏有錢,心裏不亂。
她很快定下心來,並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到自己的閨女,她還不信了,靠自己的這種不屈不撓的勁頭,難道就找不到女兒?
她先是在西街以西,最最最偏僻、簡陋的地方租了一處四合院其中的三間小房子,與別人家合租的。安定下來後,她便按部就班撒網似的開始尋找女兒。
可好景不長,一晃兩個多月過去,她不僅沒見著女兒,連個具體的消息都沒有打聽到。可是,連吃帶喝又外帶房租,有時候找女兒累極了再租個馬車,她的那些碎銀子漸漸被耗盡。
這才慌了。
無奈之下,她打開自己的包袱,裏麵有兩身絲繡的金蘭華服,一件是去年過年時悠然賞的,另一件是她生辰時,悠然送的。華服上麵是幾件首飾,有兩支鑲金的桂花玉簪,一對碧玉手鐲,還有一個翠玉戒指。全都是悠然賞的。
平時,這些東西她根本不舍得戴,如今,卻要當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