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眼中帶著疼惜之色,那份疼惜並沒有絲毫愛欲的摻雜,十分的清澈,就像是一位年老的慈父,看著為了自己的日夜操勞的女兒,一份純粹的疼惜。
“翡翠,朕怎麼舍得怪你!這些年你一直為了朕的事情東奔西跑的,那些勞苦朕都看在眼中,記在心裏的!”
動情的言語最是容易讓人動容,此時的裴翡翠沒有了平日裏的那份巾幗英姿,完全是一幅小女兒之態,眼睛在大廳照亮的明珠光芒下,閃動著微弱的光芒,她也動情了。
裴翡翠說道:“聖上帶翡翠猶如親生女兒,這份恩情翡翠萬死難報啊!”
楊廣抬起微微顫抖的左手,示意裴翡翠不要再說下去,頓了頓,楊廣聲調變得蜿蜒曲直,說道:“朕真的好累,以前還有宣華陪著朕,可是宣華受到境界所限製,始終無法敵過時間離朕而去,這讓朕覺得好孤單。
還好上天垂憐,這些年有翡翠你的陪伴和輔佐,要不然朕的天下不知會亂成怎樣了!你說朕一直都未這天下操碎了心,可是天下人為何就沒有幾人懂朕呢?”
這樣問題楊廣不僅一次問過裴翡翠,裴翡翠也不知道如何做答,因為她知道就算告訴楊廣真相,那楊廣也是不會接受的。
於是裴翡翠如以往般回答道:“聖上,隻要您繼續堅持下去,那麼天下人會懂的!”
看楊廣一臉的惆悵,裴翡翠鼓勵說道:“聖上此時正逢危難之時,北方異族蠢蠢欲動,而皇朝中經過今晚也一定會內患無數,聖上應當發奮圖強才是啊!”
楊廣露出一個帶著愁雲的笑,這樣的神態楊廣隻在裴翡翠麵前才敢露出,他帶著濃濃的疲憊和淡淡的悲傷,說道:“翡翠,朕明白你的苦心,放心吧,朕會好起來了。”
裴翡翠露出笑容,笑容淺淺的,卻帶著一種發自內心的欣慰。
月色不知人間的爭鬥,不明人心的憂愁,依舊是那副潔白如冼的模樣,淡淡透過窗戶,優雅的側躺在大廳一旁,靜靜的聽著楊廣和裴翡翠之間低聲細語。
龍庭船上在楊浩的指揮下,開始如火如荼的自查,而龍庭船外,已經亂成一團的行宮內,同樣也是如火如荼的展開了休整與善後。
這一夜,對於許多人來說注定了一個無法入眠的夜晚,就算是已經習慣了揚州城不眠的百姓們,也察覺到了今夜的不同。
忙碌了一夜的宇文述回到了自己在內城的府邸中,頗覺身心疲憊的他剛剛坐下,王世充便來了。
王世充沒有了淡雅的矜持,他見到宇文述時一句客套都沒有,直接便說道:“還是晚了一步啊!他們在宋缺的幫助下已經逃出揚州城了!”
宇文述緊皺的眉心處仿佛再蒙上了一層冰霜,他問道:“王大人,現在的情形你覺得應該如何是好?”
王世充難掩後悔的懊惱,說道:“原本已經勝劵在握的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啊!”
宇文述憤怒的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何龍庭船會突然開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