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亦這十幾日來過得還真是安逸,不用早起請安,也沒有人前來打擾,少了她很多煩惱。更重要的是每天可以睡到自然醒,無聊的時候還有愛墨愛硯二人輪流來給她講故事,雖說都是她以前發生的事,她還是聽得津津有味的。除了每天要喝兩碗烏漆墨黑的難以入口的湯藥,這樣的日子在她看來簡直可謂是完美。
這天,謝安亦用過早膳後覺得精神還不錯,就提議出去走走,愛硯見她狀態好了很多,很是高興,連忙答應。
愛墨今天幫她挑了件淡粉色的襦裙,襯得小臉更白了。又將她那柔順的黑發梳成垂掛髻,隻用了幾顆珍珠做裝飾,看起來很是淡雅卻不誇張。二人準備好,正要出門,隻見愛墨紅著眼睛從外麵跑了進來。好在被愛硯攔了一下,否則就撞到謝安亦身上了。
“你幹什麼?這麼魯莽!衝撞了姑娘怎麼辦?”愛硯喝到。
愛墨沒吭聲,眼淚卻連成了線。
“好了好了,我沒事。愛墨你怎麼了?可是誰欺負了你?”謝安亦低聲問道。
愛墨抬頭看了看謝安亦,隻覺得她們姑娘患了失魂症後對她們更好了,又想到了她們現在的處境,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這一哭可嚇壞了謝安亦和愛硯,她們什麼時候見過人如此,連忙遞帕子給她擦眼淚。大約過了半柱香的功夫,愛墨才漸漸止了哭,抽泣著,慢慢把話說清楚。
“剛剛我拿了碎銀子去廚房,想讓王大嬸午膳時給姑娘多加兩個葷菜,結果聽到她們在小聲談論。說是姑娘患了失魂症,而且右手也廢掉了,孟家不會娶這樣的女子做嫡妻,要退婚。還說老夫人她們要將姑娘送到鄉下的莊子上去。姑娘,愛硯,你們快想想辦法,真要是住到莊子上,我們可怎麼辦啊?莊子上的下人,個個勢力眼,欺上瞞下的。我們現在沒有銀子傍身,她們豈不是要騎到我們頭上來?到時候要是老爺聽了太太的話,對我們不聞不問,姑娘就一輩子都回不來了。”話音剛落,愛墨又哭了起來。
“你剛剛說,我的手怎麼了?”謝安亦根本不提去莊子上的事,反倒追問起手來。
愛硯生氣地瞪了愛墨一眼,扶著謝安亦坐到桌旁,倒了杯熱茶給她,才慢慢解釋道:“姑娘,上次馬車出事,你撞倒了頭,倒地時正好壓到右手手腕。大夫說是傷了骨頭,雖然已經幫你正了骨,平時不會有影響,但以後這隻手都不能太用力。寫字時會握筆不穩,也拿不了針線。”
“我以前愛好書法,常做女紅嗎?”謝安亦不禁問道。
愛墨愛硯彼此對視了一下,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這不就是了,這個你們不必瞞我,對我無影響。”謝安亦反倒安慰起她們來。
“姑娘,這不是重點。因為這個,你要被孟家退親了啊。”愛墨見謝安亦如此“不上道”,也顧不上哭了,忙說道。
“我與那孟家郎兩情相悅?”
“姑娘,你胡說什麼?仔細讓人聽了去。姑娘你一向循規蹈矩,怎麼可能見過外男?!我和愛墨向來形影不離地跟著你,你可是從來沒有見過那孟家郎的。”愛硯也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