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我輾轉反側,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一是因為有心事,二是因為天氣悶熱。
這眼看著都淩晨了,還是睡不著。無奈,隻得起來,煎了兩個溏黃蛋,喝了二兩白酒,然後再倒頭去睡。可仍是睡不著……
考慮到房間通風不好,屋熱人燥,於是拿了一張涼席子,鋪到院子裏去睡。這院子裏倒是涼爽,隻是池塘裏青蛙的聒噪聲著實有些擾人,已無其他選擇,人近極度困乏,隻得倒下湊合著睡了。
此時,我腦海中關於東湖仙子的事情,似乎已稍稍有些變淡。於是,慢慢地也就睡著了。我正盼望著再做個好夢,期待著能與那東湖仙子再見上一麵!
熟睡中的我果然又做了一個夢,我夢見一位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女孩,正站在一片枝繁葉茂的樺樹林邊上向我招手。
微風吹拂著她一頭秀發,使她更平添了幾分嫵媚。她腳下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地,草地上零星地長著許多絢爛奪目的野花兒。
我於是忍不住朝那女孩走去,近了才發現,她的麵孔好熟悉啊!這不就是我白日裏,在東湖邂逅的那個女孩嗎?就是那個東湖仙子啊!
她怎麼會在這裏,並且在向我招手,我覺得很奇怪,因為我當時根本沒有意識到那隻是夢境。
女孩拉著我的手雀躍著跑進了樺樹林,仿佛我們早已很熟悉了的樣子,甚至是到了戀人一般的程度。她毫無羞赧之色,一派被幸福浸泡得飄飄然的感覺……
雖然我當時是在夢境中,也依然存在著諸多疑惑與不確定,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到我對這突如其來的“曖昧”的享受……
終於,女孩吻了我,輕輕地吻在了我的臉頰上,女孩的唇帶著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味兒。這一吻,讓我頓時心花怒放,吻得我的魂魄都飄離了軀殼兒了,像小鳥一樣輕盈地飛到天上去了……
但緊接著我就感覺臉頰火辣辣的疼,“女孩沒有用很大的力氣吻我啊!為何這麼疼啊!”我正疑惑間,突然感覺氣味不對,淡淡的茉莉香味兒沒了,取而代之的是臭烘烘的味道。
我猛然間睜開了眼,夜色中,我看到自家養的大狗黑子正在忘情地舔著我的腮幫子,這畜生舌頭上長滿了刺兒,連骨頭上的肉都能舔下來,被它這麼一舔,我的腮幫子頓時“很受傷”!
我知道這畜生是防不勝防的,為了躲避它,我隻能十分鬱悶地回到了屋子裏去。於是,原本很美的一個夢就這樣像氣泡一樣破滅了,真是太可惜了!要知道,那是多麼難做的一個夢啊!
回到屋子裏之後,我打開燈照了照鏡子,左側腮幫子連帶嘴角處一片“紅腫”,我不禁感歎:“這狗東西下嘴也太狠了,難怪這麼疼呢!”我看了看表已經是後半夜了,於是便躺在炕上繼續睡覺了。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小機靈就跑來了我家,他人還沒有到屋裏,就開始喊上了:“強哥,我看到小滿又出村了,她看上去很不高興的樣子,會不會再失蹤,你快起來看看吧!”
此時,我睡得正香,最煩被人吵,便沒好聲氣地吼道:“關你什麼事,小破孩兒!不老老實實呆在你家,跑我這來幹嘛?”。
說話間,他已經奔進了屋子,聽我這麼一吼,原本打算馬上撤出去的。但無意中卻看到了我的半邊臉,他於是驚叫了起來:“強哥,你這半邊臉是怎麼啦?”他說著,竟然奔過來,十分關切地撫摸了幾下。
這時,我又想起昨晚被狗舔了的事兒,現在這半邊臉還在疼呢,但我不想讓小機靈知道這事兒,畢竟有點兒丟人。
便把他的手推到了一邊說道:“沒事兒,準是睡覺壓得,對對,就是睡覺壓的。”“睡覺能把臉壓成這樣,我怎麼看著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啃的呢!”小機靈十分狐疑地說道。
“行了行了,不說這些沒用的事兒了,快回你家去吧,我昨晚睡得遲,現在還要繼續睡呢!”我說完倒頭就又睡了。
可功夫不大,院子裏出現了好幾個人的說話聲,又把我給吵醒了。
我剛想下炕出門去看個究竟,柱子哥走了進來,說:“聽說你臉被什麼東西給啃了,嚴不嚴重?我特意過來看看。七姑八嬸她們也都來了!”
聽柱子哥這麼一說,我簡直是要暈死,小機靈這個“小東西”,果然嘴巴把不住門兒。他傳播信息的速度,比村委大院裏的喇叭還有效率。
可是,目前我這幅尊容,怎麼出去麵對七姑八嬸們呢?他真是害慘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