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之後馬上又迎來元旦。被白雪覆蓋過的城市裏，總有些年輕人雀躍著。
清早，成凱東還捂在被窩裏睡得香甜，旁邊手機已經開始不安分的響了起來。
“東子哥，我們去堆雪人啊。”
電話是溫揚打來的。對於雪，對於雪人，溫揚有種絕對的固執。
“不去。”
成凱東在被窩裏，眼睛都沒睜開，直接拒絕。雖然平常對於溫揚的要求他都會答應，但是當他要睡覺的時候，他覺得自己還是挺六親不認的。
“不行！”溫揚頓了頓，語氣中又轉向撒嬌的意味，“我特別懷念東子哥堆得雪人，而且，我都好多年沒看過雪了。”
成凱東掛掉電話，躺在被窩裏半晌，還是爬起來了。小時候就是這樣，一到冬天下了雪，準會被溫揚和溪寧叫醒，然後被倆姑娘強拖出被窩去堆雪人。多懷念小時候啊。
等成凱東開著車到溫揚別墅的時候，遠遠就看著兩個被羽絨服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姑娘在，嗯，確切的說，是在堆雪堆，一個又一個的小雪堆突兀的展現在冬青旁邊，成凱東索性停了車，倚靠在車頭前，靜靜的欣賞。
果然，溫揚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嚷嚷著堆雪人其實隻會堆雪山。
昆亞蹲在溫揚的旁邊，兀自在指導些什麼，但是溫揚似乎我行我素，兩個女孩子，配上一地的雪毯，成凱東的意識裏已然描繪了另一場美景。
“東子哥！”溫揚發現了成凱東的車，跑過去和成凱東擁抱，然後小聲的在成凱東耳邊說，“昆亞對你的印象可不錯，好好表現。”
成凱東瞬間覺得自己來錯了，自己對溫揚的寵愛簡直是多此一舉。
溫揚拉著成凱東往屋裏走。
“走，我們先進去吃柚子吧，昨天有人送來一大箱的柚子，我一個人肯定吃不完啊，早上昆亞姐過來做了柚子麵包，你呢，肯定沒有吃早飯，先進去吃幾口吧。”
“你要是真有這麼貼心，就不該喊我起床。”成凱東癟癟嘴，更加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偌大的別墅已經被布置的很溫馨了，整體米白色的調子，落地窗戶的旁白被擺上了許多張周赫的照片，成凱東湊過去仔細看，全是六年間自己發到在溫揚的郵箱裏的。
“其實，在vancouver的這幾年，溫揚一直沉浸在回憶裏。”成凱東沒在意昆亞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邊，昆亞凝視著成凱東的側臉，繼續說，“我知道你們之間的情誼有多麼深厚，起初的一年，溫揚整夜都被噩夢驚醒，她跟我講起你，講起周赫，講起亡故的溪寧和失蹤的達安，雖然她逼迫自己不去聯係你們，但是埋藏在她心底的痛苦從未減少，對你們的關注與日俱增，我知道你常常給她發郵件，但是你不知道，她沒事的時候，盯著你發來的郵件一看就是幾個小時，她反反複複的看你發來的郵件，反反複複的跟我講你們一群人兒時的故事。”
“我沒怪過揚揚這幾年的不辭而別，反倒是擔心，這幾年間她不知道的事情多了，我常常，隻是挑著些有趣的，發給她，猜想，她也是一定會看的，不過她隻看到了周赫這幾年的榮耀，卻不知道他多少次生死一線，本來，揚揚和溪寧都是我們幾個嗬護在手心裏的，後來溪寧走了，揚揚那段時間又一度的精神崩潰，周赫去當臥底，達安又突然的失蹤，我從江南回來一切都變了樣子，那是我們一生中最黑暗的時光，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死亡的氣息，那麼濃烈。”
昆亞伸出手，握著成凱東的手，“我們的生命，總會因為很多的黑暗積累，使我們長大，變得成熟，我相信，在天堂的溪寧，一定也隻希望，幸福和快樂永遠的圍繞在你們的身邊，釋懷吧。”
昆亞的手，軟軟的，帶著溫熱，成凱東此刻不由自主的盯著昆亞握住自己的手。
“你的手，很溫暖。”
溫揚熱好麵包端著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昆亞和成凱東麵對著窗戶比肩站立，清早的陽光透過白雪的映射打在兩人的身上，聖潔的像是仙人。
此刻時光靜謐安好，如果周赫也能在她身邊該多好？溫揚不由得想著，又不知道該如何在不被周赫擔心的情況下去表達她對他的思念之情。
“雪很大，等你回來堆雪人，想念。”
溫揚把短信發過去。明明知道周赫可能看不見。
“三天，想念”
看到了？短信很快有了回複，溫揚不覺有些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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