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寧靜的房間內突然發生一陣騷動,子凡猛然從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雙手緊緊拽住被子,全身都在顫抖著,急忙伸手去摸索床頭小燈的開關,按了開關後,房間變明亮了,視線變清晰了,將四周的事物看清楚了後,子凡才長舒了一口氣,抹掉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暗歎,又做了那個惡夢了,惡夢裏的女人仍近乎警告地說,“不要想起來。絕對不要想起來。”
不要想起的是在那道門後看到的事嗎?為什麼不要想起?難道那裏有很沉痛的記憶嗎?因為沉痛,所以我在看到後又選擇忘記嗎…子凡百思不得其解。
突感喉嚨有些幹渴了,子凡離開了床,披上了一件白色毛衣開衫踱步到力房間不遠的廚房裏去拿水喝。
開了燈,廚房被照亮了,子凡拿了自己的大號馬克杯到飲水機下斟了水,咕嚕喝下一口,突然有人從她身後緊緊摟住她纖細的腰。
子凡第一反應有些驚嚇,因為家裏就她和老崔,老崔是絕對不會這樣親密地抱住她,熟悉高雅的玫瑰花香拂過她的鼻子,她才將她僵直的身體放鬆了下來。
子凡輕聲喚身後的人,“黔日哥哥…”
身後那人沉默許久,沉穩醇厚的聲音才從子凡耳邊響起,“意兒,我好想你。”他溫熱的氣息伴隨著他的話語,拂過子凡的耳邊和脖子上,讓子凡有瘙瘙癢癢的感覺。
子凡羞紅了臉,點頭嗯了聲,“黔日哥哥,我也想你。”
黔日站在懸掛著許多不同相架的牆前,安靜地觀看每個相架裏的相片。那裏的相片記錄了崔家自子凡誕生到今年十幾年裏的許多回憶。黔日對沒有子凡的相片隻無情地隨意掃過,而對有子凡的相片,他的視線就在相片上停留,特別是在記錄著子凡在她人生裏走過每重要一步的照片上停留的時間比其他都要更久。當他的視線掃到子凡和零的合影上,他皺了皺眉頭。
子凡從廚房裏端來了一杯茶,走到身姿頎長的黔日的身邊,看見黔日正看著某張相片看得出神,出神得沒發現她端著一杯茶給他,便好奇地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原來他看的照片裏的是她嬰兒時期胖嘟嘟的樣子。
被黔日看到了自己胖嘟嘟的樣子,子凡不禁羞紅了臉,耳根子也紅了,羞澀著說,“每個嬰兒都是胖胖的,那時的我也隻是普通裏的普通啊。”
黔日彎了彎唇,臉上噙著了然的笑容,眼神柔和地俯視子凡,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怎麼會是普通裏的普通呢,意兒,你明明就是很特別的。”
子凡愣愣地看著黔日,揣測著他的意思,他是指她胖得特殊,還是在鼓勵她她不是普通的,還是有其他意思?
黔日從子凡手裏拿過茶杯,不緊不慢抿了一口,道了聲謝後將茶杯輕放在桌子上,不緊不慢地朝不遠處的陽台走去。
子凡也跟著他走到陽台,見到黔日正若有所思地看著前麵某一方位,她順著黔日的視線望去,發現他正在遙望著隱藏在一排生長茂密的大樹和濃重霧靄後的西校區。
自血族學生搬走後,西校區就一直荒廢在那裏,在西校區裏有鬼的傳聞在整個學院裏都傳了好幾遍了,昨天也在傳著。雖然世上有鬼是沒有科學依據的,但那些流言是從那些閑得沒事做要在半夜三更偷偷溜進西校區去練一練膽子的學生口裏傳出來的,他們將他們在空寂的西校區裏見到鬼的自身經曆說得十分真切,讓許多人不得不懷疑西校區要成鬼屋了,想到這裏,她不禁好笑,自言自語道,“西校區要是再空置下去,說不定真的成鬼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