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零掏出了些錢塞在盧林的手裏,“去叫輛計程車吧!”
“……”
看著武零駕駛的保時捷飛快離開的方向,他的眼神裏有些惆悵,一陣冷風吹過,他凍得瑟縮著身體,耳畔似乎吹奏起了淒涼的音樂,看著手表指針指著的淩晨1點,心裏腹誹著武零,“見色忘友!哼!這種偏僻的地方這種時候怎麼叫計程車啊!我都幫到你這種地步了,你最好要追到顏翊,零,別讓顏黔日搶回去啊!”
冷風“呼呼”地吹著,盧林感到鼻子一陣瘙癢,“哈啾”一聲,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武零駕駛著保時捷在寬闊的稀少車輛駛過的公路上驅馳,坐在副駕駛上的顏翊托著腮一言不發地看著窗外飄過的風景。
突然,顏翊嘴裏念起了一句英文,“Anopenroadhelpsyouthinkaboutwhereyou';';vebeenwhereyou';';regoing。”
這是剛剛看的那部電影裏的一句話,意思是,空曠的道路能幫你思考你來自哪裏和將來要往哪裏去,武零瞟了顏翊一眼,“你怎麼突然念起了這句台詞來?”
“零,你希望我記起我是崔子凡時刻下的記憶嗎?”
在顏翊喊他為“零”時,武零的手指顫抖了一下。
武零正專心開車,車窗外的流光不時透過玻璃在他靠窗一側的身上閃過,他棱角分明的臉時隱時現,似含冷峻似含柔情,烏黑深邃的眼眸,如月亮般柔美,又如平靜、清澈的湖麵被風吹過,泛起一圈圈漣漪。
安靜了許久,武零打破了沉默,低聲道,“你還記得在你以顏翊的身份醒來時,我說過的那句';';忘記了也好';';的話嗎?”
“……你不希望……”
顏翊還沒說完,武零便道,“那句話是假的。”說著,他快速地打方向盤,將車停靠在路邊,停好車後,轉身將顏翊看著,黑暗裏他目光灼灼,“你懂子凡對我的意義了嗎?”
“她給了你很多很多,把你從無盡深淵拉上來的人是她,把你從地獄裏救出來的人是她,把你從牢籠裏釋放出來的人也是她。這句話,你今天早上才說的,我還沒忘記。”顏翊別開頭,托腮,看著窗外靜謐的風景,“你跟赫連善一樣,喜歡的是崔子凡而不是作為顏翊的我,所以無論我有多危險,你們都任我在有很多人類來來往往的東校區自由地穿行,我沒猜錯的話,為的是讓我想起我作為崔子凡時的記憶。赫連善也多次懇求我讓她給我施下能讓我恢複有關崔子凡記憶的巫術,後來…我同意了,讓她重複施了幾次巫術…”頓了頓,她瞥了眼眼神嵌著一絲絲急切的武零,搖了搖頭,“一點成效也不見有。”
武零有幾分落寞,手因緊握方向盤而關節變白,吐了口氣,良久,他說:“半對。用10分來計算的話,你剛給出的答案隻能拿到5分。”
顏翊困惑地將武零看著。
武零彈了彈她的額頭,微笑了一下,“阿呆,你還是那麼呆哈。”說著,他語氣像個老師教育小孩一樣,“你依然跟以前答政治考試卷裏的簡答題一樣,看問題永遠看得不全麵,隻填了自己背熟的一段,檢查了後還很自信地認為自己的政治成績很不錯,誰知等卷子發下來才發現填上的答案隻是真正答案裏的一段。”
一輛車在他們的車旁公路上疾馳而過,明亮的車燈在武零與顏翊的身上一閃而過,顏翊恍惚了一下,低聲問,“真正的答案是什麼?”
武零說,“的確,有一些事情發生了變化,你的身份和位置都已經變了,但依然有一件事情沒有改變,無論你是崔子凡還是顏翊,你始終是你,我和赫連善喜歡的是你,而不是';';崔子凡';';這一身份。我想要你恢複崔子凡時的記憶是因為…”頓了頓,他深邃的雙眸閃動著似水般柔和的光芒,“我還珍惜著我與你相識的12年裏深深刻在我腦海裏的記憶,但你卻忘記了,這是不公平的。”
耳朵清晰地聽到武零急促的心跳聲,他的話是如此的真摯,顏翊驀地瞪大眼與武零那雙似含著怒焰的雙眸對視了,不知不覺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