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水落石出天亦惆(1 / 2)

薑成澤率領一眾弟子在原地與天演教的人大眼瞪小眼,他相信方洛天與付無敵二人的功夫,更相信師父的功夫。蕭圓瞧著丈夫的身影消失,收回了目光,細聲道:“有件事我要告訴你們,天書我不知道是你們中的哪個師兄弟拿出來的,這件事實在是冤枉了他。”

她聲音小,但在場眾人沒有絲毫聲音,翡月教下眾人均聽得清楚,不由得一懍,薑成澤道:“此話怎講?”

蕭圓眼角淚珠晶瑩滑下,淒然道:“他恨我知道的太多,可是夫妻本就是同林鳥,一個屋簷下,他的事怎麼能全部瞞得住我呢?”蕭圓抬頭望天,半晌沒有言語,神色間似乎沉浸在往事裏,無限淒苦。

薑成澤頭一次覺得自己耐性不夠用了,急道:“沙夫人,我師弟是怎麼回事?”

蕭圓麵色慘然,道:“他不知道從哪裏得來一副迷藥,這迷藥會使中藥的人看起來跟平常人沒有兩樣,而且眼神清晰,神色自然,隻不過會將下藥的人看成自己最親近的人,醒來卻對自己所做的事全無知覺,似乎那迷藥的名字叫什麼‘不悔’”話未說完,她嘴角就溢出了一連串黑色血跡。

沙南揚大吃一驚,叫道:“娘,你怎麼了?”眼見母親是中毒之兆,急的轉頭大聲道:“快去叫大夫,快啊!”天演教裏有人連忙向外跑去。

蕭圓身子軟了下來,倒在沙南揚懷中,搖頭低聲道:“來不及了,你爹跟本就不愛我,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啦。”

沙南揚道:“兒子剛回來,娘你怎麼舍得丟下我?”

蕭圓微笑道:“南兒,你長大了,沒有娘一樣能活下去,娘這一輩子很失敗,唯一的驕傲就是養了你這麼個好兒子,你要好好的,將來你娶了媳婦,要好好待人家,不要學你爹。”

沙南揚抹著蕭圓嘴角的血,血卻不停的往外流,落在雪白的衣襟上,氤氳如同盛放的黑玫瑰。蕭圓想抬手摸摸兒子的臉,卻連胳膊都抬不起來了,沙南揚忙抓緊她的手捂到自己臉上,哀叫道:“娘,你這又是何苦?”

蕭圓聲音越發低微:“南兒,娘求你一件事。”

沙南揚忙道:“娘你說,兒子一定辦到。”

蕭圓道:“你爹百年後你一定要將他跟我合葬到一處”她眼角又有淚滑下,細聲道:“雖然他從沒當我是他的妻子,可是我真的真的很想他總希望他有那麼一點點的愛我,我便九死不悔了”沙南揚哽住,說不出話來,連連點頭,母親要死了,父親卻跟昔日愛戀的情人在一起,真是諷刺。

蕭圓微笑道:“南兒,娘不管什麼國仇家恨,不求你有什麼大前程,隻求你平平安安的,娶妻生子,安安穩穩的過一生,你娶了妻子,別忘了帶到我墳前要我看一看”她的聲音漸漸低弱下去,終於再也聽不見,眼睛也緩緩的合上了,麵上卻帶著平靜安寧的微笑,仿佛真的看到了兒子娶妻生子,和和美美的。沙南揚失聲痛哭,天演教眾人一片哀傷,薑成澤等人心下也覺難受,沙穆隱實在不是個好丈夫。

夜色裏忽然出現兩個人影,近了眾人才發現是方洛天與付吳迪,兩人的外袍都包在了方洛天抱著一個人身上臉上,付吳迪抱著的卻是陳世英。方洛天使了個眼色,薑成澤會意,下令撤退。天演教的人沒有心思理會,由著他們去了。

沙南揚尋到父親時,沙穆隱已經氣絕多時,更是傷心。天演教不少人均要複仇,沙南揚說道:“父親早早將我送入少林寺,可謂用心良苦,子不言父過,父親待陳教主怎樣各位比我清楚,我們有什麼資格去報仇?何況父母臨終都麵帶笑容,沒有遺憾,我們何苦再起殺戮叫他們泉下難安?”雖有不服的,也隻有點頭聽命,於是將沙穆隱夫婦同穴合葬。這一對夫妻,生而同床異夢,死卻同穴長眠,蕭圓也算瞑目了。

翡月教退出天演教總壇,俺答清領人去購買外傷藥草,其餘人到了那邊陲小鎮,找了個地方暫時歇腳。陳世英醒來,雙目無神,怔怔地不說話,連動也懶得動了,什麼仇恨什麼天書於她再也沒有了理會的用處。

付吳迪眼巴巴地守在一邊,一見師父醒來,歡喜地道:“師父醒了,任師兄沒事,我不好,莽莽撞撞嚇著師父了。”

陳世英一聽霍然起身,叫道:“真的?在哪兒?我看看。”

付吳迪指手畫腳地道:“就在隔壁,後來沙穆隱說是嚇你的,那石門沒有任何機關,還給了方師兄一包解那什麼毒的解藥,說師父你會用。”陳世英早就起來大步向隔壁走去。

付吳迪跟在後麵說道:“任師兄路上醒了一會,說天書叫他藏起來了,大師兄先領人去取去了。我就說嘛,任師兄怎麼可能盜取天書,都怪該死的沙穆隱,弄了個鬼迷藥,陷害任師兄,咱們中間竟然還有臥底,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讓王旭平死得那麼容易,剝皮抽筋都算便宜他了”

方洛天正給任風俠清理傷口,聞言道:“吳迪別羅嗦,吵著任師弟,一會兒慢慢跟師父說。”付吳迪嘿嘿一笑不言語了。方洛天又道:“師父別擔心,任師弟都是皮外傷,看著嚇人,沒什麼大礙。”隨手將手裏的血布扔掉,拿起另一塊熱水燙過的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