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風俠不由得一怔,萬沒料到這五個人裏竟然會有自己。自打他記事起,所有人都罵他是惡靈,而在樊玉簽那裏,他也知道了自己身帶詛咒,父母不是被自己的詛咒克死的嗎?怎麼到她這裏完全變了味?他說道:“無憑無據,你胡說什麼?”
芝芝道:“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最清楚,你幼年不可能一點記憶都沒有,也許對雙親沒有記憶,可是你對你的族人總該記得的吧?”
何止是記得,簡直是刻骨銘心,四歲的時候,本就該無憂無慮,可是他卻吃盡了苦頭,對族人憤怒而醜陋的嘴臉更是印象深刻。多年來,他一直沒有懷疑父母的死,隻以為他們一個是暴病而死,一個是跳河自盡,哪裏知道,這裏麵竟然大有文章,竟然還是叫毒孔雀查了出來。
“最可歎的是天網恢恢,在我去查你娘的死因時,碰上了一個人,足以證明你娘當時是死於非命,而不是暴病死去。”
眾人無不緊緊地看著毒孔雀。七大護法推出一個人來,五十來歲的樣子,芝芝說道:“眾位可認識這位英雄?”
薑成澤驚訝地看著那人,說道:“趙長嘯?常無涯老前輩的三弟子?原來他沒死,他怎麼會在這裏?”
川南揚子江畔的常無涯一生收留了三個弟子,化骨綿掌及其難練,大弟子練功不慎吐血而死,二弟子沒練成,唯獨這第三個弟子功夫大成,卻在盛名之際陡然消失在江湖中,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是死還是活。
而今,他就實實在在地站在擂台上,心喪若死。芝芝道:“你說,素素是怎麼死的?”趙長嘯目中痛苦,掙紮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芝芝柔聲道:“她的遺孤就在這裏,你想不想知道哪一個是?”
趙長嘯驀然雙眼大睜,顫聲道:“誰?誰是?阿毅,你在哪裏?”說著便伸手四處去摸索,原來他竟然雙目盲了。
任風俠奇怪地看著他,不知道該不該走上去,卻見他一腳踏空,便往台下栽去。任風俠不由自主便飛身去接。趙長嘯危機之中本能地飛出一掌,內力輕輕托住他的身子,緩緩落到地上。這一手輕功讓在場的人無不讚歎。
任風俠已經飛過去,站在了他的身邊,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趙長嘯激動地抓住他,說道:“阿毅阿毅我終於找到你了,我終於找到你了”
一聲聲的“阿毅”換起了任風俠幼年的記憶,雙親亡故,他便由叔父照顧,沒想到後來叔父又死了。模糊記得,有些慈祥的老人便是叫他“阿毅”。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是惡靈的說法就流傳開來,四歲就不得不踏上逃亡的道路。暗無天日的兩年,使得任風俠至今都不喜歡陌生人的親近,眼見趙長嘯要抓住他,他一錯身,便閃了開去。
芝芝向著台下媚笑道:“喂,你還不告訴他他的爹娘怎麼死的?”
趙長嘯滿布風霜的臉立即扭曲,說道:“你娘,你娘是被人害死的!她不是難產死的,是被人用重手法點了‘鳳眼穴’死的。我好恨,那天,我不該離開哪裏知道,那一次離開就是永別”
“鳳眼穴”位於大拇指緣外側,是人身的三十六大死穴之一,重手擊中必死無疑。
翡月教的人都呆住了,都沒想到任風俠的身世竟然另有波折。
薑成澤不由得擔憂起來。原先他料著五個人任風俠必定不在其中,其他的勉強好說,而今,任風俠一動,被任風俠收服的門派世家隻怕就要趁機造反,整個翡月教當真岌岌可危了。
任風俠懷疑地看著他,說道:“你怎麼知道的?”
趙長嘯道:“我我”吞吐了半日,一咬牙說道:“我對你娘心儀已久,隻恨相逢甚晚,那時她已嫁為人婦,我不想困擾她,就****悄悄地關心著她。你娘生你時,我一時氣悶走開,那時候,我真羨慕你爹,能得素素為妻,還給他生子”
任風俠道:“你就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不要素未謀麵的母親在亡故之後還要被人說三道四。趙長嘯的愛恨由他自己埋葬,不用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抖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