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南揚神色也冷了下來,說道:“就憑你?你以為你是誰?任風俠?”
雲芳塵拔出無情劍,運起內力就是一劍過去,無與倫比的強勁劍氣立即要去了三個人的性命,其中一個是新提上來的壇主,而沙南揚,也被劍氣削去了大紅喜帽。
眾人大吃一驚,萬料不到擇主的無情劍竟然也認雲芳塵,更料不到雲芳塵內力精純至此,匹敵不了任風俠,卻比在場每個人都深厚一些,可也隻是深厚一些而已。
眾人膽氣又來了。
兩次天河決裂陣,都被他二人毀去,這個仇,這口氣,沙南揚無論如何都咽不下,下令命眾人堵住二人,生死不論,勢必要二人血濺當場。
雲芳塵將任風俠靠在轎子上,仗劍而立,冷冷地看著眾人。眾人隻覺得欺負一個弱女子,未免不太光明,一時誰也沒有上前。
沙南揚怒道:“你們都愣著幹什麼?還不給我往死裏打?”
殷壇主飛身而上,有人開頭,剩下的人便一窩蜂的隨之攻來。
大喜的總壇頓時翻天覆地。
雲芳塵自從解去五毒噬魂散後,內力增長了不少,雖然比不得任風俠,但是,眾人想不到的是,無情劍的厲害。
眼見主人性命垂危,無情劍從怔愣中醒過神來,哪裏顧得什麼,自引靈力,任由雲芳塵驅使,她每一劍發出,都如十倍於她的內力的威力。這一下人劍合一,比任風俠淩厲了何止一倍。
沙南揚臉色青白,難看之極。
那一瞬間,他忽然發現,現在的雲芳塵與任風俠發起狠來真得很像。就算她平日裏再怎麼樣的溫婉,這一刻,他在她身上竟然看到了任風俠的影子,更是恨得牙痛頭痛肚子痛。他現在最恨的就是任風俠,看到他就渾身不舒服。
雲芳塵如同瘋了一般,劍花亂飛,血沫四濺。她比不得任風俠武功精純,不久臉上身上就灑滿了血跡,美麗的妝容早就花了,麵上的鮮血更讓她顯得猙獰如惡鬼。
此時,她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將任風俠帶出去,帶出去治好他的傷,從今往後,她再也不惹他生氣。他要怎麼樣,她全都由著他。
怕隻怕,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
雲芳塵總算明白看著她中了五毒噬魂散一步步走入死路,他是怎樣的心情。時光一點一點將他消耗,艱難地煎熬令他白了發,而她,看著他重傷昏迷,卻是陡然失去了生的意義。救不轉他,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大紅嫁衣浸染了鮮血,紅得愈加刺眼。她不敢離開任風俠左右,眼見他傷口還是止不住地湧出鮮血,焦急得幾欲瘋狂,下手是前所未有的狠,落手也是前所未有的重。
她功夫大成不久,以前那雙手隻拈過繡花針,從來沒有殺過人,這一次麵臨絕境,她大開殺戒,居然絲毫不覺得恐懼,因為令她更恐懼的事是任風俠的命。時光飛逝一秒,他便離她遠了一步。很有可能,某一步,便會將他們永遠隔在兩個世界。
本以為這一生都不會沾染鮮血,本以為可以給他一個清白簡單的自己,卻知道從今天起她將背負無數條人命,再也回不到從前的簡單從容。
雲芳塵眼中有淚灑落下來,滿麵鮮血被淚水衝刷的東一條西一道,更是猙獰恐怖。任風俠即將停止的心跳陡然回轉了些。
這一切,雲芳塵不知道,她隻知道,趕快將眼前這些該死的人殺掉,好救她的任郎。
眼見眾人送死一般被雲芳塵砍殺,沙南揚心裏生了懼意,便想潛逃,卻忽然看見,被他抓來扣押的雲在興領著一幫人正須發皆張地向著自己衝了過來。
沙南揚退了一步,大怒道:“一群飯桶!怎麼叫他跑出來了?”
雲在興的兒子與家丁早已經衝進人群幫助雲芳塵。雲在興一步步向沙南揚走過來,冷笑道:“隻怕江湖上還沒有人知道我會縮骨功。這一輩子都沒有人敢惹我,沒有人!你竟然想抓住我要挾塵兒,枉你是一教之主,簡直就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忽然間他就向沙南揚發了一拳。
這一拳,簡單直接,沒有花樣,直衝他麵門而去。
沙南揚立即覺得風聲撲麵,未到麵前便覺得泰山壓頂一般,單掌一立,仿佛佛陀念經一般,眉目間莊嚴畢露,還真有點佛祖的氣象。
雲在興這一拳遞上,便覺得如同打在棉花上,內力立即提到極致,洶湧衝去,沙南揚悶哼一聲,退了兩步,嘴角見血。
他的內力功夫出自少林,內勁圓潤,以柔克剛,正是雲在興的克星。可是他年輕,內力哪裏比得上雲在興幾十年的修為?柔能克剛,也須是二人伯仲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