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楚清正想要出聲安慰她幾句,就見一身青布直裰的韓寧,大步走了進來。正主兒來了,看來事情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她的心情,莫名就緊張了起來,目光緊隨著韓寧的腳步而動,一刻也不曾離開。
韓寧一進來,就看見聶氏在哭,眉頭不由得微微皺了皺,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讓人瞧不出心思來。石榴一見著他,就撲上來又咬又打,要他還自己一個清白,不然就去尋死。蔡姨娘讓人撿起那塊白綢布,遞到他麵前,也逼著他給一個交代。
一時之間,場麵十分混亂,聶氏似嚇傻了似的,呆呆地捏著帕子,望著韓寧。
韓寧也似沒弄清楚狀況,怔怔地站著,任由石榴拉扯,但過了一會兒,卻一把推開石榴,大罵起來:“你這賤婢,信口雌黃,昨日還與我海誓山盟,轉眼卻變了嘴臉,汙蔑我用強!”
這是……承認收用了石榴,但不承認自己是強暴,而是兩廂情願?眾人都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態度,全都愣住了,連石榴也忘了繼續廝打。
韓寧的怒火,卻越燒越盛,道:“大奶奶賢惠,覺得自己年幼,一時半會兒都沒法圓房,所以特許石榴來服侍,我昨兒喝多了,又心想這是大奶奶允了的事,因此就沒把持住,誰知這婢子竟不是好人,反來誣陷我!”他說著,轉向孟楚清,大聲地問:“奶奶,這事兒我固然有不對的地方,但卻也沒有扯謊,你先來與我作個證人,回頭我再與你賠罪。”
他這是唱得哪一出?孟楚清有些發怔,但卻沒有過多猶豫,就點了點頭——不管韓寧有沒有對不起她,蔡姨娘都是他們共同的敵人,且先應付過這一節再說罷。
事情進展到此時,石榴已經完全傻了,連話也不說一句,隻顧扯著韓寧的袖子不放。蔡姨娘暗罵她上不得台麵,隻得親自出馬,道:“你們夫妻倆一唱一和,誰能信服?”說著又勸孟楚清:“大奶奶,你可得想清楚了,大少爺在新婚之夜都敢對丫鬟用強,這樣的男人,可靠不住!”
韓寧不等孟楚清搭腔,氣憤地道:“蔡姨娘若是不信,去把我們院兒裏的人都叫來問問,看他們誰昨夜聽見了哭鬧聲和掙紮聲?”說著,就一疊聲地叫人去他們院子裏傳話,叫昨天留在院裏值夜的人,都來作證。
昨晚西屋裏,的確沒有太大的動靜傳出,連梅枝都能作證,所以結果可想而知,是印證了韓寧的話。
蔡姨娘剛才還問,若是情況屬實,該當如何,這會兒的事實卻是,韓寧的確收用了石榴,但他隻承認是兩情相悅,而且是在孟楚清允許的情況下進行的,這樣的事實,在這個男權社會裏,簡直是合情合理,挑不出半點毛病來。到頭來,韓寧承認是承認了,甚至願意給石榴一個妾室的名分,但蔡姨娘的心裏,就好像堵了一塊大石頭,悶得很。
孟楚清冷眼瞧去,石榴本人對此處理辦法,倒是沒有甚麼意見,甚至很有些竊喜,大概她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從一個丫鬟,一躍成為韓家嫡出大少爺的妾室罷。
在外人看來,蔡姨娘成功地使得自己送的丫鬟,成為了韓寧的妾室,該是得勝的一方,但她自己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勉強說了幾句恭喜的話,便起身走了。途經孟楚清身旁,還不忘諷刺了她幾句“真大度”之類的話。
孟楚清本是想來求證事實真相的,卻沒想到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這會兒想要弄清真相,隻怕是更困難了。
聶氏剛才一直處於呆愣的狀態,此刻終於回過神來,想到韓寧不過是多了一房妾室,並沒有太大的損失,不禁喜極而泣,大有劫後餘生之感。不過她一點兒也沒看出來,剛才孟楚清是作的偽證,因而還問孟楚清:“既然是你允許的事,方才怎麼沒早說?”
她腦袋秀逗了,才去允許石榴爬上韓寧的床!反正石榴已經成了韓寧的妾,也不怕蔡姨娘再翻案,孟楚清毫不掩飾地狠狠瞪了韓寧一眼,對聶氏稱自己頭疼,轉身就走。
聶氏不明狀況,忙著叫黃鸝找些藥材出來,給孟楚清送去,倒讓孟楚清哭笑不得。
她回到房裏,韓寧腳跟腳地進來,頭一句話便道:“剛才委屈你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