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高速公路猶如張著大嘴的怪獸,吞噬著正在行使的車輛。
“靠,前麵堵車了!”林遠使勁兒一拍方向盤把車子停下,鬱悶地說道。
羅封皺了皺眉頭,打開車門從高高的工程車上跳下去。前麵有七八兩各種汽車撞在一起,將整個高速路全都堵斷了。
羅封走過去看了看,車子很多已經損毀,單靠人力根本搬不開,無奈地衝坐在駕駛室裏等消息的林遠搖了搖頭。
“前麵的路已經全部堵死,汽車根本開不過去,咱們隻能步行了。”羅封上車後低聲說道:“不過現在天色很晚了,趕夜路肯定不安全,隻能在車上講究一晚上,等明天天亮了再趕路。”
林遠也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道:“我來值夜,你去後車廂躺一會兒吧,林研熙跟李總現在估計還睡著,現在這種時候,荒郊野外的誰也不知道會蹦出什麼怪物來,咱們隻能輪換著休息了。”
說這話將汽車發動機熄火,豎了豎衣領,靠著方向盤眯著眼睛望著擋風玻璃外漆黑的夜空。
羅封這時覺得身體似乎快被凍僵了一樣,江城的氣候早晚溫差很大,一到了夜幕降臨,氣溫便迅速降了下來,即便是夏夜,睡覺也還是得蓋被子。
哆嗦著搓了搓手,羅封又下車踱著步來到工程車的後車廂。車廂十分寬敞、平整,地板上的座椅早就被羅封跟林遠給拆除了,上麵鋪著不知道一路上從哪兒找來的棉被,此時李瑛愛和林研熙正在睡覺。
羅封朝裏麵看了看,不想打擾她們睡覺,自己被怪物抓傷到現在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還沒有出現什麼異常,或許是襲擊自己的那種怪物並沒有毒屍那樣擁有第二次感染的能力?但這總歸隻是個猜測,說不準什麼時候這顆定時炸彈就給引爆了,羅封這顆心也隻能懸吊吊的沒個著落。所以根本沒什麼睡意,獨自坐在車門邊上,從兜裏掏出一支香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皺緊的眉頭略微放鬆了一些。
身後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羅封並沒有回頭,不一會兒,身後一股香風傳了過來,肩膀上多了一件襯衫。
“車子怎麼停下來了,羅封,是不是有什麼情況。”李瑛愛坐到羅封身旁輕聲問道。
“前麵好幾輛車子發生碰撞,將整個高速路都堵了,咱們過不去,隻好停下來休整一晚上,天亮再想辦法吧。”羅封又吸了一口香煙,嘴角、鼻息冒出一股氤氳的煙霧,煙頭閃著明滅不定的紅光,讓他胡子拉碴的臉看起來很憔悴。
“怎麼不睡了,明天說不定我們隻能步行,你還是多去休息一下吧,我跟林遠會輪流守夜的。”又過了一會兒,羅封見李瑛愛沒有動靜,轉頭看了看她宛若絕美雕像般的側臉,沙啞著說道。
“睡不著,這幾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現在腦子很亂,都不知道接下來到底應該怎麼辦。”李瑛愛縮了縮肩膀,迷茫的雙眼透過車窗遙望著不知名的地方。旋即又回過神來,關切地看著羅封接著道:“你的傷怎麼樣了,有沒有感覺到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暫時還沒有發現什麼不一樣的,不過可能失血過多吧,身體有點兒冷。”羅封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無所謂的說道:“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再多的擔心也無濟於事,順其自然吧。”
李瑛愛臉上還是掛著一絲自責,忍不住又說道:“羅封,實在很對不起,要不是我堅持,你們或許就會繞道走的,你也不會遇見那種怪物導致受傷了。”
“嗬嗬,李總,我說你們韓國人禮節也挺大的啊,這一路上你都說過幾次對不起了,都說了不關你的事情了。”羅封苦笑道:“我們中國人講究命理,這都是命,你知道嗎?能不能活下來,就看自己命夠不夠硬了,我小時候老媽給我找了個相師看過,說我八字大,能活到九十多歲,你不用擔心我了,嗬嗬,咳咳咳……”
羅封一陣長笑,結果倒是引得咳嗽個不停,老羅還以為自己是感冒了,誰知道不一會兒竟然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上下嘴唇不停地發抖,身上的寒意也陡然加重了好多,就跟從非洲一下子來到了北極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