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靈的聲聲呼喚，像是一陣細雨，飄灑在風亦行的心裏，淋得他的心中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
他湊近她的臉龐，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她的臉上微微泛紅，閉著眼睛，眉頭不時皺著。
“我究竟與你有何過往，我何時認識你？為何連你夢中囈語的都是我的名字？”
“我究竟與你有何過往，讓你不惜性命，一定要互我周全？”
“我究竟與你有何過往，才能在你的心上如此重要？”
“我究竟與你有何過往，讓我見到你的時候，竟然鬼使神差地救你一命？”
風亦行在秋靈的耳畔叮嚀著，語中透著從來沒有過的疑惑。
他打量著沉睡中的秋靈，估摸著，他三千歲，她不過七百歲，那麼她是在他兩千多歲時才出生的。
那時……
風亦行想了又想，確定著，自己與這個女子，的確沒有任何的交集，並且在他的眼中，她不過是個孩子。
風亦行站起身子，正準備回浴血宮，找上官芊芊算賬。
“亦行……”
他正欲走，朦朧中，秋靈抓住了他的手。
風亦行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感覺蕩漾著，席卷著他的腦海，他無法解釋這是種什麼感覺。
從初次見麵，秋靈帶著他躲避天雷時，在他意識不清時，她也曾抓過他的手。
風亦行愣了兩秒，她的手心有些燙，他不知所措，也不知如何形容心中這種莫名的感覺。
從前，麵對身邊出現的無數鶯鶯燕燕的妖女，他都沒有如此茫然過。
風亦行回到了秋靈的身邊，她還在喚著他的名字。
“能讓我進入你的夢嗎？讓我了解你，也讓我了解我自己。”
風亦行低聲在秋靈的耳畔說著，化作一道金光，進入了秋靈的夢中。
在她的夢裏，風亦行看到了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他在夢中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看著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和這個叫秋靈的女妖發生的一切。
“亦行，你會一生一世地隻愛我一個嗎？”
“不，一生一世怎麼夠，我想永生永世地愛你，靈兒，在這個世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你，我會用我的全部來愛你，你是我三千多年來的生命中，唯一的光明。”
風亦行在旁邊看著，看著在前幾日救秋靈的那個穀底，在那片湖前，在石灘上，在漫天的夜色下，另一個自己對秋靈說著。
風亦行在旁邊看著，夜色下，他們偎依靠著，很幸福。
“靈兒，魔界中是沒有星星，沒有月亮的，我想讓你嫁給我，但是我卻要自私地將你留在那片一如既往的黑暗中，你怪我吧，怪我，我心裏還能好受一些。”
風亦行聽著另一個自己，在秋靈的夢中，這樣對她說著。
夢中的他，沒有戴著半張黑色麵具，沒有魔尊的身份，也沒有魔尊的無奈……
突然間，夢境變成了在羽清宮中，他和別的女子在床上翻雲覆雨，而秋靈坐在羽清宮的門外。
她坐在暗白色的石階上，眼中已經沒有了淚。
看著這一幕，風亦行心中莫名地恨起了自己，他恨不得殺了夢中的那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