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丹妮卡正在對藥材進行初步加工的時候,門突然被敲得啪啪作響。這是很少見的,鎮上的人都認為這裏住著一個邪惡的巫師,當然,後來是巫婆了。
打開門後,幾個正值壯年的小夥子用擔架抬來一個渾身是血,已經昏迷的人,後麵還跟著一個腿有些跛的老人。
丹妮卡認識他們,那個老人叫亞伯。別看現在好像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到,但年輕的時候還是國家青狼軍團的一個大隊長,巔峰時有二階的實力,是鎮上少有的在外麵闖蕩過的人,稱得上是見多識廣了,在這個被遺忘的小鎮裏主持著日常的工作。
擔架上的是鎮上獵人小隊的隊長,科爾,有一階戰士的水平。這裏土地貧瘠,要想不遭受饑餓,就得向灰色森林要了,科爾每年秋季都會帶來鎮上的人去打獵,保證過冬的食物儲備。
現在情況很明顯,他們去打獵的時候踢到鐵板了,被人家當獵物給打了。
丹妮卡看著他們把病人抬進來,亞伯老漢走上前來,對丹妮卡行了個禮,說道:“拜托了。”
丹妮卡一點兒表情都沒有,平靜的臉上滿是冷冽,周圍幾個年輕人,有些沉不住氣,想問有不敢,隻能焦急的看著丹妮卡和亞伯老漢在低聲談論著什麼。
沒幾分鍾,亞伯示意把科爾放在院子裏,其餘人都退出去,那幾個年輕人剛想說話,也被亞伯嚴厲的目光給瞪了回去。
清場之後,丹妮卡來到科爾旁邊,暗暗說道,“可憐的家夥。”開始用感知來查看病人的傷勢。“腿部粉碎性骨折,把一條動脈也給割斷了,難怪流了這麼多血。但現在基本上止血了,正下骨就可以了。這個世界人的生命活性真的很強呀。”
丹妮卡的感知從那個明顯彎得不成樣子的右腿離開,觀察其胸腹的內髒。“可惜,這個世界魔獸的生命活性也很強。麻煩了,內髒受傷了,尤其是肝髒,快碎了,唉,好舍不得呀!”
丹妮卡回屋,小心關好門窗後,去地下實驗室拿出來一個裝著星淚的試管,仔細檢查過亞伯他們都遠離自己的小屋,遠遠的站著後。丹妮卡小心打開試管,倒出來一半,喂給科爾,引導星淚滲透到肝髒附近,包裹著肝髒。如果放大來看,可以看到肝髒細胞在劇烈的增殖,過了一會兒,肝髒明顯好了很多,但科爾的臉色卻更加蒼白了。畢竟,細胞的增殖也是依靠他本身的能量,這種快速的增殖消耗的能量更大,對於一個大量失血,異常虛弱的人來說,這種能量負擔有些太大了。但終歸,命已經保住了,可以靠他自身慢慢調養了。
老藥師剛剛去世的時候,丹妮卡的醫術還不足以應付所有的病症,但如果有所示弱,或者說自己對於這個鎮上的價值降低了,當時還很弱小的丹妮卡根本守不住這個鎮邊的小屋。艱苦環境讓人們團結周圍的人,也更能體會弱肉強食的規則,但顯然,鎮上的居民並不認為鎮邊居住的“巫婆”和自己是一個圈子的人。
在這種壓力下,丹妮卡調配出了最初的星淚,直接激發病人的自身生命潛力,達到治病的效果。此後,丹妮卡不斷在對星淚的配方進行改良,終於形成了如今這種比較穩定的類型。雖然效果有所降低,但卻可以保存一周的時間,要知道,最開始的時候可是保存不了幾個小時,根本毫無實用性。
後來,雖然丹妮卡的醫術在不斷提高,但直接用星淚無疑更加省力,也更讓人感到神奇,還有畏懼。
…………
丹妮卡把剩下的半試管星淚放回去,給科爾正好骨,處理好傷口,出門把亞伯他們招過來。看著已經脫離生命危險的科爾,那幾個年輕人很高興。丹妮卡也隨即恢複了清冷的表情,看著亞伯。
“謝謝藥師小姐的幫助,但科爾一家很貧窮,可以用老辦法支付診金嗎?”亞伯略顯小心的問道,見丹妮卡點了點頭,舒了口氣,接著說道:“那我回去收拾整理一下,今天來的太匆忙了,沒有顧得上。”
丹妮卡淡漠的說道:“明天中午一點左右來。”亞伯點頭表示明白,就指揮著年輕人把科爾抬起來走了。
丹妮卡回到臥室,躺在軟軟的床上休息。用感知探查別人體內的情況,對精神力的消耗極大,她現在覺得很累。
丹妮卡知道鎮上的人是怎麼說她的,“邪惡的巫師”、“喜歡鮮血沐浴”、“抓小孩的魔鬼”等等。因為她的離索獨居,因為她的不近人情,因為她每次看病都要收診金,哪怕付不起,用采來的藥材,打獵收獲的皮毛,什麼都沒有可以替她去砍柴來支付。
但魔法師就是這樣呀!
每一個職業者都需要精神,意誌,身體的統一,魔法師所釋放的魔法,所做的試驗,都是需要絕對的準確,一個失誤,就可能帶來死亡。魔法師是所有戰鬥職業中非戰鬥減員最高的職業,這些人大都是死在實驗事故中。
所有魔法師要求嚴謹,細致,最重要的還有冷靜,或者說冷漠,抑或者說是冷血。所以丹妮卡盡量避免和鎮上的任何人產生交集。她不會欠他們的,也不會讓他們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