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給大家帶來最新的前線戰報,昨日我國派去死亡之島的第八支敢死隊幾乎全軍覆沒,隻有隊長和兩名隊員安全撤回,其餘隊員無一生還。他們都是好樣的,他們是共和國的英雄。在國家利益麵前,他們不顧個人生死,勇赴戰場。即使知道可能再也回不來了,但沒有一個人退縮。”說到此處國家電視台著名女主持也潸然淚下。因為邊境局部戰爭的爆發,前線戰況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熱議的話題。
“下麵讓我們向那些為了共和國捐軀的英雄們致敬,他們是……”電視屏幕中滾動播放每個烈士的個人資料,男孩的家人和朋友們的心也都在緊緊地繃著,他們希望男孩是那兩個回來的隊員之一,他們不希望在電視上聽到男孩的名字。女孩聽到後,心裏也很震驚。她是既希望男孩回來,又怕男孩回來。畢竟她不忍傷害一個那麼喜歡她的人,但男孩帶給她的隻僅僅是感動,而不是愛。並且他們也都早已彼此錯過了,他們的這場鬧劇早就該結束了。天黑了,大家應該搬著這小板凳回家睡覺去了。男孩應該開始新的生活了,不應再強求一切重新來過。
“顧晨陽,敢死隊副隊長,上校軍銜……”大家都不敢相信男孩死了,那個叫顧晨陽的男孩死了。他的照片就在電視的大屏幕上,他的名字就在烈士欄裏寫著。這一刻,所有人的表情瞬間凝固,再怎麼說也抵擋不住殘酷的現實,都不敢、也不願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所聽到的。他前天還和他們一起有說有笑,可今天男孩卻……此時有一個女孩拚命地向機場跑去,她要親眼看到顧晨陽的屍體才會相信他真的死了,她怕這個世界和她開玩笑,她自己平日裏也喜歡開玩笑。這個女孩叫林汐,不是之前出現的那個女孩,對於她和顧晨陽的關係也很難描述。但有一點可以斷定,她是顧晨陽生命裏很重要的存在。
林汐邊跑邊回憶那刻在腦海裏的一幕幕,還記得晨陽曾經對她說:“小汐,你知道嗎?當我小時候在電視上看到那些為國戰死的英雄遺體被飛機運回,棺材上蓋著國旗,那個場麵深深震撼了我。所以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也躺在那裏麵會是怎樣的場景?我想我的表情一定是滿臉微笑,因為我死得很值......”人生總是有那麼多的遺憾和無奈,有些事情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應該不應該。如果自己選好了路,那麼就勇敢前行。
林汐終於趕到了機場,這裏早就被人們圍得水泄不通。人們打著橫幅迎接英雄回家,每個人從眼眶奔湧的淚水給這燥熱的天氣降溫。飛機平安著陸,但卻沒能平安得帶回他的旅客。一具具棺材被抬下了飛機,是的,都蓋著國旗。最後晨陽的棺材也被抬了出來,林汐用盡全身力氣衝破了人群的層層阻隔,她攔下了棺材,跪倒在地上。整個人一下都沒有了精氣神,她抑製不住淚水拚命的下墜。她衝著棺材說:“這下讓你如願以償了,你成了英雄,成了烈士。你怎麼這麼傻,你就是一個大笨蛋,你就不能等我回來再決定啊。你怎麼心甘情願的給別人當替死鬼,那個人和你畢竟都是過去式了。你死了,我該怎麼辦?”
林汐由於傷心過度當場暈倒,等她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裏,她也不知道自己都躺在這裏一天一夜了。旁邊還坐著一個人,她看不清是誰。“林汐姐,你可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別太傷心了,哥就算活著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說話這人是顧晨陽的好兄弟趙毅,他就是那天酒後亂言的那個小子。我打聽了:“哥的葬禮就在今天舉行,不過先是軍隊的人出席,我們等他們都走了再去墓地。”林汐從病床上躺了起來,著急地拉著趙毅問:“我記得我昨天並沒有見到晨陽的屍體,你見到了沒?你們是不是和我開玩笑呢?他是不是還活著?”
“屍體我見到了,但根本都無法辨別了。臉上被炮彈炸的血肉模糊,整個人都被打成篩子了。軍方說通過所穿的衣服確定的身份,和那些回來的屍體一樣今天淩晨都火化了。我想應該是哥,沒錯。活著回來的隊長都說他親眼看到哥中彈倒下了。”“真的嗎?他騙了我,他說他要活著回來的......”林汐哭的一塌糊塗,站在一旁的趙毅也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該怎樣安慰林汐。
我在這裏等你,我等你這一世,我等你下一世.....直到有一天你來牽我的手,帶我走......
中午的依舊是如往常般毒辣,隻有三三兩兩的小販在沿街叫賣。趙毅開車載著林汐向烈士陵園開去,烈士陵園位於城外很遠的小山上,汽車喘著粗氣在曲曲折折的山路上摸爬滾打。等他們到了已是夕陽西下,晚霞染紅了遙遠的天際。這裏也早已聚集了好多人,他們都來送男孩最後一程。男孩的朋友們能來的都來了,不能來的也都來了。地上擺滿了鮮花,朋友皆是一襲黑衣,戴著墨鏡眼睛不知道藏了多少淚?黑壓壓的墓碑上刻著“烈士顧晨陽”,冰冷冷的氣氛刺痛每個人脆弱的心髒。與此很不和諧的因素是貼在墓碑上的那張照片,穿著軍裝的顧晨陽笑的是那麼燦爛。很少見他笑,那張笑臉很是難得。他總是說笑隻是一種表情,無關乎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