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簡單的想法,其實對很多人來說還是很難的。人們都習慣了讓自己陷入想太多的局麵,所以,總感覺快樂的東西離得太遠。
做一個單純到幾乎到純粹的人,是一種理想的境界,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得到的。也許,鶯蘿曾經有過,但是,那是在遇到歐陽濬和黎穆辰之前;那是在她還胖得無法自如轉身的時候。
所以說,人永遠在懷念自己失去的,卻享受不到自己所擁有的。大概鶯蘿習慣了逃避的生存方式,以至於她不能適應現在的悸動。
高傲的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自卑的人卻是無藥可救的,比如葉鶯蘿。就連她自己也這麼覺得,她多想抬起頭迎上歐陽濬放蕩不羈的目光;她多想邁開沉重的步伐走向他;可是她的身體和心靈被許多東西壓著,抬不起頭直不起腰。
逃避也許是最卑鄙的方法,但是這是唯一能讓心靈喘息的方式。
鶯蘿低頭為大家盛著飯,她把碗遞給歐陽濬時,他的手指好像是故意一樣,觸碰到了她。鶯蘿盡快的把手退了出來,身體太過敏銳,連血脈都好像變得不安。
她坐在淩月的旁邊,淩月這幾天胃口很好,接連吃了三碗,鶯蘿離電飯煲近一些,所以隻能來回幫淩月盛著,她的大小脾氣,這麼多年還是老樣子,使喚人的功夫,越來越自然了。
歐陽濬見不得鶯蘿被這樣被使喚,黑著臉,瞪著一臉無辜的周君,嘴上還不客氣的說:“你家淩月可要變成豬了,吃這麼多,還不愛運動!”
周君隻好嘿嘿的傻笑,頭上卻被歐陽濬這樣嚇人的眼神惹出了幾滴汗。淩月白一眼歐陽濬,沒好氣的說:“你不會心疼了吧?你未免也太小氣了些,鶯蘿才不會介意了哦。”她向鶯蘿飄去了一個可愛的媚眼。
鶯蘿笑著搖頭,“哈哈,不介意,你是我們家的貴客,為你服務是我的榮幸!”
歐陽濬氣呼呼的把口中的飯菜咀嚼的很用力,心裏在罵著:“這個笨蛋!”
葉媽似懂非懂的看著歐陽濬,然後對鶯蘿使了個眼色,說:“女兒啊,你也給小歐再盛點飯唄!”
鶯蘿抬眼看著他手中的碗,雖然很不服氣,但是不想掃大家吃飯的性子,所以隻好伸出手對他說:“把碗給我吧!”語氣聽得出是極不情願的,她隻在對他的時候,表現的不情願,這是否證明他依舊是特別的,歐陽濬這麼想著。
“我不要你幫我,我自己來!”歐陽濬起身準備自己動手,此刻誰會想起那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歐陽大少爺。
周君不可置信的睜大著眼睛,然後又猜疑的把目光投向了葉鶯蘿。隻有她能把歐陽濬的情緒影響的這麼徹底,連自帶的大少爺脾氣都顯得和微小。
淩月終於意識到歐陽濬開始怒瞪她的緣由,原來是這個大少爺不想別人使喚他的葉鶯蘿。其實,他何嚐不是最適合的人選,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他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麵。
鶯蘿對歐陽濬突然的莫名其妙不想過多的理會,說好的離他遠一些,她會做到的。為了黎穆辰,也為了自己。
“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吧!”她站起來身,實在沒有什麼胃口。他給的壓迫感那麼強烈,她幾乎無法吞咽下任何的食物。
“我也吃好了!”歐陽濬也跟著神速的站了起來,這頓飯吃下來,他的目光一直都隻在她的身上。
鶯蘿走到庭院中,空氣終於沒那麼沉重,她大口的呼吸,感覺心髒被什麼東西壓低喘不過氣。原來僅僅有決心是遠遠不夠的,麵對他,總叫人無力。
歐陽濬就站在她的身後,他脫下了外套,安穩的披在她的身上,這是所有紳士都會懂的溫柔。鶯蘿失笑,他是紳士嗎?記憶中好像不是。
“你怎麼吃得這麼少?難怪都瘦成了這樣!”他像是老朋友的語氣,一點也不生疏,好像他們沒有過什麼隔閡,連時間都被他這樣的語氣拉近了。
她轉過身看他,高高的他,穿著質感最好衣衫,還有那手上昂貴的腕表。這裏的一切都和他很不相稱,包括她。她不應該在這樣的對白裏自卑的,可是他的影子讓她處在暗處,就好像在見證她的卑微一樣。
即使沒有黎穆辰,她也隻能處在歐陽濬的影子裏吧!他那麼高,她如此矮,這是永遠不能夠觸碰到的距離。
“你說話啊,別總是一言不發好嗎?”他做了很多決定,都是為了她。比如那時他留在Z城,其實是因為見過她的眼睛;比如現在站在這裏,是因為舍不得她給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