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趁熱喝了這碗人血(1 / 2)

在春潭裏洗幹淨身子後,林晉眯著眼睛,坐在水中一塊岩石上穩定心神。

一個圍著皮裙的老嫗大大咧咧地走過來,把手裏的衣物往地上重重一放,啪嗒啪嗒地走了出去。腳步聲這麼響,是腳大的緣故。她怒氣衝衝走進來時,林晉曾瞥過一眼,腳大得非同小可。

老嫗再次跨著震天響的步子來臨時,林晉已經穿好了衣裳。換下來的衣物也一股腦地塞進了魅影所給的背囊裏。他牢記那個神秘家夥所叮囑的話,雖然對背囊裏裝的東西懷有無比的好奇心,但一直盡量抑製住一探究竟的念頭。

老嫗扔下的衣裳勉強合身,款式非古非今,兼具防寒與便利,料子極為柔軟,不知是哪種動物的皮子。林晉把計時器揣進懷裏,把背囊壓扁了,重新捆在背上。這背囊外觀雖小,但裝了他裏外兩套衣物後卻未見脹鼓,雙手一拍,反而變得扁平如木板,背起來也不至於成了駝子。

林晉向老嫗微笑致意,正琢磨怎樣拉近乎才不至於顯得是刻意為之,眼前一黑,頭上已經被套上了黑布套子。

“不許私自把套子取下,不聽話就把雙手跺了喂蛇。”老嫗腔調凶殘地說。

他被老嫗揪著後衣領,連推帶拉走了十來分鍾,七拐八拐,忽然聽見老嫗低喝一聲,兩人停下腳步。接著是吱呀一下的推門聲,老嫗引導著林晉邁過極高的門檻,又是吱呀一聲,房門被老嫗輕輕關上。

這老貨也有輕手輕腳的時候?林晉心裏冷笑。

正冷笑著,忽然心裏一悸,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向前跌倒,腦袋咚地撞在地上,無比堅硬無比冰冷的地麵。等身體恢複正常知覺後,他才發現自己正死死摁著小腹。

剛才是怎麼回事?

頭發被人用力向後拽住,他隨之仰起臉,眼前一亮,套子嗖地離開了頭臉。老嫗那張猶如活化石一般的臉向他的臉貼近,正在他驚恐著想老嫗是不是要親他時,老嫗停了下來,用渾濁漠然的眼神打量他片刻,隨後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直起腰,把跨在身上的一個精致的小箱子取下來,放在桌上。

“姑娘,這人是四老爺從外麵捉回來的,你先等會兒,我這就給你準備。”說罷,老嫗用警告的眼神瞥了林晉一眼,走了出去。

開關門與方才一樣輕柔。

草草打量了四周,林晉從地上站起來。

屋子裏靠牆擺著一張大床,帳子低垂,密不透風。房間裏收拾得甚是潔淨,除了必要的桌椅,其他裝飾性的東西一概沒有。石頭做成的椅子似乎與地麵相連,桌上疊放著幾本舊書,舊得恰到好處,可知看書人翻看它們時的溫柔細致。

腳底傳來一股砭骨的寒意。

低頭一瞧,地麵絕非磚石鋪就,黑沉沉的,給人一種無比深邃的感覺,仿佛地下另有空間,與地麵僅隔了一層玻璃一樣的物質,空間漆黑無邊,充滿諸多未知之物。

背後傳來開門的聲音,老嫗走了進來。

“脫光了。”老嫗徑自走到桌前,背對著林晉打開箱子,冷冷說道。

金屬相撞發出的悅耳的聲音傳來,讓人不禁想起手藝高超的外科醫生,無限愛憐地清潔全套手術刀時的場景。至於手術刀是否按“套”來論,林晉就不得而知了。

“沒聽見?”老嫗拖長聲調。

“脫光?”林晉回過神來,隨即臉上一白,下意識地抱住單薄的身體。他把“你要幹什麼?”這句話咽下肚裏。很明顯,老嫗不是欲行不軌之事,因為她轉過身來時,手裏拿著一把亮光閃閃的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