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車直奔公司,到地方時,陳岸外表已經恢複如常,怒火盡數收斂在心底,不再那麼張揚外露,卻如同爆發前的火山,時刻準備著摧毀一切。
進入天逸大廈,陳岸等不及電梯,直接步行上樓,在7樓拐角正好遇到小曼。
小曼一臉焦急,輕輕拉他衣角一下,小聲警告。
“小心點,今天上午老板發了脾氣,肥豬劉正在火頭上,估計會為難你。”
陳岸冷笑一聲:“很好,我正想看看他打算怎麼為難我。”
“陳岸,你別衝動!忍忍就過去了,肥豬劉還叫上了一個保安……”
小曼急切的勸告著,然而陳岸根本不理會,直接拐進辦公室。
肥豬劉大馬金刀的坐在陳岸桌子上,一臉嘲諷的看著陳岸:“喲!領導來視察工作了,大家鼓掌歡迎!”
辦公室裏其它同事都噤若寒蟬,隻有吝嗇桂一臉諂笑,呱唧呱唧拍手。
陳岸大步走過去,在肥豬劉身前停下,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句話。
“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滾下我的桌子,要麼死在這兒或者死在回家路上,你選哪個?”
靜,極度的靜。
辦公室裏的眾人全都懵了,這還是那個事事隱忍軟弱可欺的陳岸?
肥豬劉白淨的麵皮漲得通紅,一句怒罵就回蕩在嘴邊,但是看著陳岸幾乎沒有絲毫感情的雙眼,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分辨一個人是不是在裝腔作勢,對於他這種老油條,實在是再簡單不過。
比如說,眼神是否閃爍,手上是否有不自然的小動作,胸膛的起伏程度等等。
就是因為懂,所以在察覺到陳岸那非同尋常的平靜以後,肥豬劉心裏發寒,開始有點害怕和後悔——
都是肉體凡胎,真逼得人狗急跳牆,一刀就能了結,這些年類似的新聞還少?
下意識挪下辦公桌,肥豬劉的反駁色厲內荏。
“什麼叫你的辦公桌?你已經被解聘了知不知道?”
“簽過解約合同,才叫解聘。”
陳岸冷哼一聲,慢條斯理坐到肥豬劉原本的位置,扭過頭不屑的看他一眼。
豁出去以後,他終於看透這個死肥豬的本質,也明白了如何獲得別人的尊重——很簡單,要麼強,要麼狠!
“你……哼!”
肥豬劉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剛要伸手指著陳岸鼻子,突覺不妥,轉過頭巡視一圈,盯上吝嗇桂。
“去把我桌子上的合同拿過來!”
吝嗇桂點頭應是,一溜小跑竄出門外,不大一會兒,就捏著幾張紙回來,點頭哈腰的遞過去。
肥豬劉把文件往陳岸身邊一拍,抻著脖子斜睨陳岸。
“簽吧!簽完離開我們公司!賠償金會按時打到你卡上,算是施舍給你的!”
陳岸臉色一狠,冷冷望著非主流,手心裏攥緊了簽字筆。
非主流嚇得退後一步,扭頭瞪一眼物業保安大亮,大亮硬著頭皮,頂到前麵,緊張的盯著陳岸。
不屑的一笑,陳岸仔細看交接表,一項一項的對著,確定沒有遺漏,也沒有不屬於他的交接內容,這才簽下名字。
下一份是合同裏的解聘副本,陳岸正打算簽字,門外突然響起一陣嘈雜。
“藍大律,王行,二位裏麵請。”
這充滿小心和諂媚的聲音極好分辨,這等粗劣的公鴨嗓,是公司老總唐建中的標誌。
不過,往常他隻會用這嗓子罵人,倒是很少能見到他擺出這麼低的姿態。
眾人驚訝的望向門口,辦公室裏突然湧入幾個人。
走在最頭前的是個不認識的中年人,梳著大背頭,穿著標誌性的銀行工裝,走路龍行虎步,極有氣勢,正是唐總口中的“王行”,天逸大廈正對麵,工商銀行市行的行長。
王行走進辦公室,左右巡視一圈,迅速把目光標定在角落的陳岸臉上,連忙快走幾步,臉上浮現出熱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