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點滴的時候,析和靠著椅子坐,我感覺得出他很疲倦。我勾住析和的手臂,問:“析和,你很累,是不是?”
析和說:“你也知道我累,那為什麼不聽話?”
我說:“以後我不這樣子了。”
析和就笑了。
點滴終於完了,我高興地和析和走出醫院。不用打點滴了,我當然高興。
我們上車,析和說:“鍾一,想不想去逛街?”
我分明看到析和好累,他回家還要做飯,我不想讓他這麼勞累,說:“不想,我累了。”
析和說:“真的累了?”
我說:“真的累了。”
析和說:“那我們回家吧。”
我們回到家,展翼已經做好飯菜了。我吃驚地問:“展翼,你也會做飯?”
展翼說:“當然,隻是做得不比析和好。”
我覺得好溫暖,展翼知道析和累了,幫他做飯。
我們三個吃飯,析和說:“鍾一,你的病雖然好了,但是不能像以前那樣早上五點出門晚上兩點回家,我規定你早上八點出門晚上六點回家。”
我說:“能不能是早上七點晚上九點?”
析和說:“不能。”
我說:“那能不能是早上八掉晚上八點?”
析和說:“不能。我不和你討價還價了,我說早上八點晚上六點就是早上八點晚上六點,早上不能提前,晚上不能推遲。你看看你自己瘦不伶仃的,再不好好休息,以後天天要去醫院打點滴。”
我失望極了。
析和又說:“準備喝酒的時候要記得吃業權給你的解酒藥,你也知道喝醉了難受。”
我想,要是析和看見我在重慶喝得半死不活的,他非暴跳如雷。
晚上我去析和的臥室,析和半躺在床上看書,他看見我進去,問:“又想和我討價還價什麼?”
我說:“不是。”
析和說:“還是你想要什麼?”
我說:“析和,你累不累?”
析和說:“當然累。”
我說:“那我幫你捶捶背。”
析和笑了,說:“好啊,幫我捶一下,我快累死了。”
我給析和捶背,析和問:“鍾一,我們來這裏之後,除了智即靈找你報複之外,沒發生什麼事了吧?”
我說:“沒事。”
析和說:“沒事就好。”
析和真的信了,我能騙一研究生,我光榮啊我。
析和提到重慶的事,我才記得該給我媽打個電話了。我打電話回家,我媽說:“一一,你剛去廣東的那天晚上,許加選、默常致、席君爵來找你,我說你早上已經去廣州了,他們不信,說你是第二天早上才去的,他們打你手機,但是你已經關機了。默常致說他要和你去廣州,一聽說你已經走了,他還挺傷心的……?
我的眼淚簌簌落下來,展翼剛好看見,問:“鍾一,打電話給誰呢,怎麼哭了?”
我說:“沒事,給我媽打電話,我有點想她。”
展翼摸摸我的頭,說:“這樣啊,不要哭了,不久你就可以回去見她了。”
我又騙了一研究生,我厲害不?我比研究生還厲害。
我又打電話給慕言姐,告訴她我和析和和展翼住在一起,讓他們放心。慕言姐說:“鍾一,怎麼不給許加選打個電話?他還挺想你的,他一沒課就來我這裏,睡你的床,還總是問你什麼時候才回來。”
我說:“慕言姐,我想認認真真做社會調查,所以不想和許加選聯係,你不要告訴他我新的手機號碼。”
慕言姐說:“好,我不告訴他,你認真做完報告就快點回來吧。”
其實我是想認認真真找千格。
早上七點我就起床了,怎麼等也等不到八點,我在客廳裏走來走去,一到八點就衝出去。晚上我進家門的時候是五點五十,不提前不推遲,析和很滿意。
星期六,但是析和和展翼要去一個大酒店接待一位外賓。我六點鍾回到家,隻見展翼不見析和。展翼看電視,他的手機響了,他接完後臉都變色了。
展翼說:“鍾一,今晚你自己去外麵吃飯好嗎?我和析和有事,今晚可能不回來了。你出去的時候要注意安全,發生什麼事馬上打電話給我們,睡前要反鎖門,我走了。”展翼邊穿衣服邊出門,一副急匆匆的樣子。
昨晚析和和展翼徹夜未歸,今天下午六點才回到家。他們一回到家就躺在沙發上,筋疲力盡的樣子。接待外賓有這麼辛苦嗎?我給他們到兩杯熱開水,坐在析和的旁邊,問:“析和,你們工作不順利嗎?”
析和看看我,深深閉上眼睛長長歎了一口氣,說:“不是。”
我從來沒見析和和展翼這個樣子,好象特別絕望。我問展翼:“展翼,你們怎麼了?”
展翼說:“沒事。小丫頭,餓嗎?”
我說:“不餓,我在外麵吃過了。”
我在臥室隱隱約約聽見析和和展翼談話,我一到客廳他們就不說了。
晚上析和來我臥室,告訴我說千格真的沒有在酒吧當舞女,隻是有一天晚上她去玩,碰到一個生病的舞女被老板逼著上台跳舞。那個舞女病得不輕,都站不起來了,還怎麼跳舞?但是那個老板說沒有舞女他那晚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硬是沒人性逼舞女上去跳,千格看不下去就自告奮勇上去跳,後來報刊抄作,就寫成她在酒吧當舞女了。我高興極了,我知道千格不是那樣的人。我問析和怎麼知道,他說打聽來的,我問他有沒有打聽到千格現在在哪裏,他皺著眉頭說沒有。
我睡覺,迷蒙中感覺有人進我臥室,幫我拉一下被子就出去了。
我早早的醒來,怎麼也等不的到八點。我去看析和和展翼起床了沒有,誰知已人去樓空。我六點半就醒了,沒聽見任何聲音,他們應該是六點半之前出門。他們九點才上班,這麼早出門幹什麼去了?他們不在我也不用等到八點了,現在就出去。
傍晚我六點回到家,析和在做飯,展翼愁眉苦臉地坐在沙發上。析和把飯菜端上桌,說:“鍾一,飯菜做好了,你自己吃吧,我和展翼出去辦點事,可能很晚才回來,吃完飯你就鎖門睡覺,不用等我們了。”
析和和展翼匆匆出門了。
半夜,我聽見有響聲,知道是析和和展翼回來了,看時間,兩點半。他們這麼晚才回來,白天又早早地出去,他們的工作這麼忙嗎?我眯著眼睛,看見析和和展翼來我臥室恍一圈就出去了。
一連一周他們都是早出晚歸,每個晚上都是給我做好晚飯他們就出去。我和析和說不用每天跑回來給我做飯,讓他們忙他們的工作,我去外麵吃。析和想了一會兒就同意了。從此他們早上六點之前出門,晚上兩點才回來,我很少見到他們。我掌握了他們的作息時間後,早上他們後腳踏出門,我前腳也踏出門,晚上我一點回到家洗澡完畢剛上床睡覺,他們就回來。每天都如此,他們從沒有發現。
我站在一家大酒吧的門口想了好久才決定進去,因為越大的酒吧越複雜。酒吧裏的世界和外麵的世界天差地別,光從花錢上說就是酒吧裏的人忙著花錢,酒吧外的人忙著賺錢。我吃下解酒藥後一路海喝到五樓。我發現五樓的每一個人都衣冠楚楚,桌上的盛器晶瑩剔透,握在手中都知道價格菲,一個拳頭大的小杯子至少也有幾千塊。裏麵的人都成雙成對,他們見我一女的單身進去,很是好奇。沒多久就有三個男的過來和我搭訕,然後和我還喝還聊。從他們的談話中我知道他們經常出入大酒吧和大舞廳,有可能遇上千格。我拿出千格的相片問:“你們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他們問我:“她是你什麼人?”我說:“是我姐姐,幾個月前和我父母鬧別扭跑出來了。”
他們說:“那你和她的關係很親,是不是很希望找到她?”
我說:“當然。”
他們問:“是不是不惜一切代價?”
我說:“要看是什麼代價。”
他們說:“沒見過,但是如果我們想找就沒有找不到的人。”
我問:“你們能不能幫我找,我很想見到她。”
他們說:“妹妹,長這麼漂亮,我們幫你找你給我們什麼好處。”
我說:“大哥,那你們想要什麼好處?”
他們很直接地說:“隻要你陪我們一個晚上,兩天內我們保證把人帶到你麵前。”
真是衣冠禽獸。我說:“大哥看得起我了,你們身邊美女成群,還卻我一個不成?”
他們說:“小姐,我們敢保證你沒超過二十一歲,像你這麼年輕這麼純的,這群美女中可沒有多少個。”
我說:“大哥,抱歉,我已經結婚有老公了。”
他們說:“小姐,不用騙我們,我們見過的人數不清能騙過我們的沒幾個。而且我們想告訴你,我們可以找人也可以留人。你隻要陪我們一個晚上,我們保證找到人,對你對我們都好,如果你不合作的話,我們也隻能強留了。”
我騎虎難下,說:“大哥,我們先喝酒吧,讓我考慮考慮,再說現在還早著呢。”
他們笑著說:“好啊好啊。”
我拚命和他們喝,隻有把他們喝翻神誌不清了我才有機會跑。不愧是周旋於社會的高手,都是狡猾的狐狸,我費了好多的時間和心思才讓他們有些神誌不清,我直接衝下樓跑上車。開車的師傅剛起動車,他們三個也跑上後麵的一輛車跟上來。
我跟開車的師傅說:“師傅,我現在被一堆色狼追著,你看怎樣能把他們甩開怎樣開,我雙倍給你車費。”
不知道師傅是同情我還是熱愛人民幣,想方設法甩開他們,但是每一次都是兩分鍾後他們又出現在我們後麵。我知道這樣周旋下去也不可能甩掉他們,所以叫師傅往我們家開,我想一跳下車馬上衝進家裏,難不成他們還知道在這麼多的房子當中我住哪一家。我被他們追得很狼狽,我想,要是在重慶,我一個電話就把你們擺平了,可惜這裏不是重慶。師傅一停車我馬上塞給他一遝人民幣就跳下車往家裏衝。我開門的時候手一直在發抖,我已經看見一輛車在樓下停下了,不是他們還能是誰?我進家門馬上輕輕關上門,然後靠在門上喘氣,燈也不敢開,真的好險。我聽見他們上樓的腳步聲,嚇得半死,不住地祈禱他們不知道我住哪一層。
“你到底又跑到哪裏去了!”
屋裏漆漆的,不知道析和什麼時候站在我的麵前,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我嚇得膽都要破了,我本來已經叫了,但又馬上用手捂住嘴巴,我怕那三個色狼聽見了我就沒太平日子過了。
析和開燈,我看見展翼也站在客廳裏,臉上都是疲憊和憤怒,他們在生我的氣。
有人敲門,問:“有人在嗎?”是那三個色廊,我靈魂都快出殼了。
析和從門眼裏看他們,說:“我不認識你們,有什麼事嗎?”
估計他們聽到是個男人的聲音,以為找錯了,說:“不好意思,找錯了。”又繼續上樓。
我有氣無力地靠在門上,心驚膽戰,鞋都換不了。析和以為我害怕他們罵我才這樣,根本不理我,繼續對我吼:“看看你自己是什麼樣子?身上的酒氣這麼濃!這麼晚才回來!你知不知道外麵有多危險……”
我的眼淚滴答掉下來,說:“析和,剛才那幾個人是追我到這裏的……”
析和和展翼奪門而出,去追那三個色狼。他們回來的時候我還在瑟瑟發抖,他們氣爆了。析和對我吼:“我的話怎麼沒聽進耳朵去!現在惹禍了沒有?我都告訴你要六點鍾回到家,你看現在已經兩點半了!這麼大了還要我天天監視你嗎?一趁我們不在家就跑出去,我們在家等你等得心驚膽戰你知不知道!你一來就讓我們寢食難安,你能不能讓我們省點心?”
我哭著說:“我就是想快點找到千格嘛!”
析和更氣憤,說:“為了找千格命都不要了是不是?這裏是廣州,不是重慶,不是你能呼風喚雨的地方!一個小丫頭這麼晚了還在外麵混,不出事才怪!看看你這副臉色,多少天很晚才回家拉?就憑你這樣的身體你能撐多久?是不是還想去打點滴?叫你好好休息總聽不進耳朵去!從明天起九點鍾出去,五點鍾一定要回到家!”
我說:“不可能,我做不到!”
析和說:“你給我少廢話!”
我看展翼,說:“展翼,不能這樣子……”
我想讓展翼幫我說話,展翼卻說:“再廢話就讓你十點出去四點回來!都無法無天了,這些話你還要我們講多少遍才聽進耳朵!”
沒希望了。我哭,說:“我知道我晚回來不對,但是我就是想快點找到千格嘛,我一天也不能耽擱了。我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你們也知道廣州複雜,難道千格一個人在外麵就不危險嗎?不行,明天我要六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