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1 / 3)

?第四章 猜疑

從安樂宮出來,粉卉感到自己猶如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回來。

心跳還撲撲地抖個不停,把小手按在心口輕撫慰,回想起剛才那可怕的危險時刻,她覺得自己太慶幸了,要不是有倪蝶,後果真不堪設想!

突然跳出來一個人,立在她麵前,讓她倏地嚇了一跳。原來是貞悠!他還真是個盡責的護衛啊。

“太子已經回寢宮了。”他饒有意味地說,等著看她的好戲。

“什麼?”眼一瞪,這可不得了!太子已經等在寢宮了嗎?

“太子見不到我,是不是很生氣?”這還用說!不知怎的,她就是可以猜測到太子火爆的脾氣。

“答案太子妃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

貞悠的這一句話等於給她判了半個死刑,她原本就飽受驚嚇的心此刻更加惶惶不安了。

她囁嚅地回到太子宮裏。

太子站立在窗戶旁邊,沒有燭火,隻有從窗外射進來的一抹冷冷清清的月光把房內的人影拖得拽長。

“去了哪裏?”感覺到她進來,他轉身,麵朝她。

其實從貞悠的口中他已得知她去了安樂宮,還險些被那個可惡的家夥強暴……想到這些,他怒氣緊攥。氣她的不聽話,不顧他的命令,徑自離開太子宮。更恨不得把安樂王那個家夥宰了。

他總是覺得粉卉與安樂王之間有著不可告人的交集似的。他打算把事情的始末弄清楚,就看她坦不坦白了。就算她撒謊,他也有能力查到整件事情的真相,他希望她識相點。別等他真正動怒了!

他懷疑以她纖細的身子骨根本承受不起他的怒火,現在還不想殺了她,所以暫且收斂著蓄勢待發的怒氣吧。

“去……去了……”

應該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他嗎?包括安樂王對自己的無禮,也告訴他?!

可是這樣,勢必要把媚園發生的事,也完完全全地解釋清楚。

就國法而言,爹爹成立的媚園雖然是為國利民,可是有一點點欺騙行為。用檀香迷昏人家,然後詐騙錢財,的確不是什麼值得宣導的事,況且在這敏感關口上,因為王城遇刺的事,爹爹已經被列為嫌疑人物了,如果加上一條妄顧國家法律,公然幹起欺騙天下男人的勾當,會不會對爹爹的聲譽有所影響?

還是不要說了吧!“我隻是到安樂王妃那兒坐了下。”

“隻是這樣嗎?”她打定主意決定欺騙他嗎?

究竟,她和安樂王那個家夥之間有著什麼樣的不可告人的關係?他們有染嗎?不!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關於這點他很肯定。可是除了男女關係之外,又是什麼關係呢?或者,他們彼此有意,隻是還來不及發生更進一步的關係,她就遵旨嫁給他了嗎?

想到這些他竟然覺得心很疼,惱怒!

他該死的介意安樂王與他的女人扯上關係。

“隻是……這樣!”既然一口咬定了,就打死不要放鬆。

“你愛我嗎?”他搞不懂自己出於什麼心思,這句話自然就脫口而出。

“什……什麼?”他竟然問她愛不愛他?這不能不使她感到出奇的愕然。對於一個未來君王來說,就是孤傲的孤家寡人,他不會愛上任何女人,自然……也不能要求任何人愛上他!沒有付出,自然就沒有回報,這是既定的不成文的定律!

她還清楚地記得洞房花燭那晚她問他會不會愛上她時,他的僵硬表情!以及問她……如果不愛她,是不是最好不要擁有她?她就意識到他要的隻有****,不需要愛情。

現在他為什麼又要這樣問她呢?也許他不想付出愛,卻希望所有人都深愛著他!哪有這麼好的事!

“你愛我嗎?”他再次詢問:“隻是因為詔書,才嫁給我的嗎?”

“你認為呢?”她不答反問。如果不是詔書,她沒有機會嫁給他的。

他明白了!她不愛他,隻是因為詔書才嫁給他!

“那麼……”洞房花燭那天晚上,為什麼要含著淚問他會不會愛上她呢?甩了甩頭,他強迫自己不要深究那些煩心的事!

“那麼……”接下剛才的話:“你最好記住你的話,永遠都不要愛上我!否則,你會很難受!一個未來的君王不可能給任何一個女人絕對的愛情!還有,恪守你身份應有的言行舉此。不要再到安樂宮去。否則,下一次,我不知道還有沒有那個胸襟來原諒你的過錯。”

“和安樂王妃聊聊天也不可以嗎?”她抗議。

“尤其是她。”打心底裏,他不希望她與倪蝶太熟絡。

“為什麼?”大眼直瞪,她誓要挖出他的秘密:“是不是因為三年前你與安樂王妃的……那一段過去?現任妻子和自己的舊情人打得火熱,讓你心裏不好受嗎?”

尤其是他對舊情人根本不能忘情的前提下。

從他的眼眸裏,她知道他的心思根本就不會放在她身上。隻有麵對安樂王妃,他才會稍稍露出一些笑意。這使她妒忌……唉,由此看來,她不會是一個合格稱職的王後。

她觸及了他心底深處以為永遠不會被人窺清的秘密。整個人馬上變得劍拔弩張起來,故意伸出冰冷的左手勾起她尖尖的下巴,他懲罰性地緊緊扼勒著她的下頜。

他的手很冷!她全身細胞一陣哆嗦!卻是不想逃開,不想表現出絲毫的本能抗拒……

其實,她也不能逃開,下頜緊緊被他鉗製著,發覺那塊骨頭都快要裂開了。好痛好痛!真的好痛!

眼淚難以克製地在眼眶內打轉,卻是倔強地不肯掉下來。

真是見鬼了!看見她眼眸霧氣氤氳,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他竟然感到心痛,不忍。手下,力道也不自覺地減弱了。這究竟是懲罰她,還是懲罰他自己呀?懲罰自己的不該心痛,不該不忍。

他鬆開了她,怒氣騰騰地再次遠離她,打算離開太子宮。

剛走出門口,看見安樂王府的一個侍衛朝這邊走來,讓他站住了腳步。

侍衛手上拿了一封信,說是找太子妃。正好!他有氣無處發,或許這封信可以給他一個發火的借口。讓宮女們把粉卉叫出來,他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等著好戲開鑼。

粉卉出來了,看見安樂王的貼身侍衛,還有他手上的信,她又摸了摸自己的懷兜,不由得臉色倏地刷白。

糟糕!難道剛才在安樂宮竟然把信弄丟了?!

這幾天王城內所有的宮門都緊閉,嚴密防守,老國王更是下令,宮內宮外不得互傳音訊,否則殺無赦。這封信雖然還未交到父親手上,可是證明她已有那個念頭。要是追究起來,恐怕罪名不輕,足以讓一個人頭落地。

特別是接下來侍衛說的一句話,更是讓她連腳步都站不穩了。

“安樂王把信送到丞相府,可是丞相不肯收,又讓安樂王把信帶回來了。”侍衛像他的主子一樣無懼於宮規,有安樂王做靠山也無懼於太子,隻見他神色振定,不緊不慢說。

“嗯!嗯……”她不知怎麼應對,她並沒有讓安樂王幫她送信啊!

侍衛把信交給她,行了個禮,轉身走了。

手上的信是一道足以致她於死地的咒語,拿著信,她的手哆嗦得不由她控製。

冀咒還是第一次有想要大笑出聲的欲望,看見她這副怕得要命的樣子,他就是想笑。

克製住爆笑,伸手,似乎要把嘴邊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擦去。

朝她伸出手,說:“信,拿來給我看看。”

挺好奇她信中究竟寫了些什麼。

沒敢抗議,她囁嚅地把信遞給他!

真搞不懂自己,有時不知打哪裏來的力量,敢公然對他抗議,對他的命令拋諸腦後。可是關鍵時刻又總是畏懼於他的權力,讓她沒有選擇餘地的屈服於他權勢之下。她痛恨極了這種弱勢!

想她在丞相府哪有這種體會啊,爹爹雖然是冀國的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在家裏,事無大小,向來都是她說了算啊。爹爹就算稍有抗議,到最後也會巴結地順她的意。在王宮裏果然與在丞相府不一樣,任何事都要守禮,守規矩。想要反抗,斷頭台這些字眼馬上就冒出來。

把信展開來,他念了出來——

“爹爹!女兒在宮裏一切安好,太子雖然陰晴不定,可是沒有想象中的難以應付。女兒至今生命無憂,這點爹爹大可以放心了。爹爹,傳言中說我們是婆羅國人,到底有沒有這回事?別騙女兒!女兒很想念爹爹,很想回去看爹爹……可是王城遇刺的事使各個宮門戒備森嚴……雖然不希望是事實,可是爹爹,宮內議論紛紛,說你是這次刺客事件的幕後主使……爹爹,我希望這不是真的,我也相信爹爹……”

越讀下去眉頭就越緊皺,這封信雖然字裏行間中感情真摯,可是實在沒有什麼文采可言,完全是內心自白,與太子妃的身份掛鉤後顯得有些滑稽,難登大雅之堂。

而且像“幕後主使”這些字眼,也觸及到王城內的機密。在整件事沒有查清之前,是不應該讓丞相從女兒的信件上了解到王城內的風聲,這事要是追究起來,也是條重罪。

不由分說,他把信撕了。

“你……”她明白他這麼做實在是為了保護她!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既然無法愛她,就求求他不要對她這麼好。她會滿懷感激然後芳心暗許的。她不要這樣!

“為什麼……不問……安樂王為什麼幫我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