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笑,道:“睡不著,你怎麼還坐在這裏?”
張傑臉上有幾分苦澀,道:“你知道嗎?我好像被選為隊長了。”
霜落看著他,有幾分了然道:“恭喜你了,看來你已經打開了基因鎖第三階。”
張傑搖搖頭,道:“沒什麼可恭喜的,說實話,我並不適合這個位子。”
霜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張傑看著霜落緩緩道:“我根本就沒有能作為隊長的決斷和心智。我一直天真的認為解開二階鎖的自己,憑著這種力量可以想保護所有人。
可是當我拚盡全力才隻讓那醫生受到一些傷害,而主神給的時間馬上就到了時。才明白自己是多麼渺小,在主神隨時可以抹殺的前提下。我隻不過是一個隨時會被捏死的小蟲子罷了。就像你說的,我們連自己也無法保護好,還想去照顧別人。你說我像不像一個自大的小醜。簡直太可笑了。”他哈哈笑著,臉上卻全無笑意,眼中流露出對自己的痛恨和對自身的悲哀。
霜落靜靜的聽著,淡淡道:“沒有什麼可笑的。有一個強者說過一句話,‘天真是懦夫擁有的,因為他想做善事,卻沒有不計代價將善事做到底的堅定;善良是勇士擁有的,因為他有著完全不計代價,就算是死,也要把善事完成的決心。’我不知道你是屬於哪一種,善良並不是一種錯誤,如果說善良是錯誤,殘忍邪惡是正確的話,那這個世界早已經完蛋了。”
張傑聽完霜落的話,沉默不語,坐在那裏陷入沉思之中。霜落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坐在一邊靜靜的看著他。她從張傑身上看到了鄭吒的影子,但是又不全是。張傑身上帶有的是熱血軍人的品質,信念堅定、勤奮刻苦、嫉惡如仇、鋤強扶弱和哪怕在最危險的時刻也不放棄自己的戰友。某種方麵來說他有一種無私的品德。這種人在尋常社會上已經不多見了。
而鄭吒卻不同,鄭吒身上帶有90後年青人身上那種不可抹去的自私。他的戰友可以犧牲自己來為團隊帶來希望,可是他卻不能為團隊犧牲自己,他的最終信念核心不是大家要活下去,而是我要活下去。這就造就了他一直無法貫穿他的信念。就像是楚軒所說的,他那份善的信念在本質上並不比惡魔鄭吒那份惡的信念差。之所以他在自身感覺比不上他的複製體,主要在於他根本就無法像複製體那樣完全貫穿自己的信念。這也難怪他的複製體稱他偽善。
霜落知道這次的事對於張傑來說刺激很大,先是對於自己力量的懷疑,接著又因為她的受傷,開始對於自己原有信念的懷疑,他如果無法掌握自身應該走的路,很可能就會迷失在追尋力量的路上。這並不是霜落願意看到的。所以,她把以前看到的一些道理說給張傑,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路,完善她的信念。
張傑坐在那裏許久,久到霜落堅持不住坐在旁邊都睡著了。
朦朧間霜落被一陣搖晃驚醒過來,才發現自己在張傑的懷抱中。張傑抱著她走向她的房間。她吃了一驚,掙紮著從張傑手上跳了下來。
張傑看著她,不好意思,道:“抱歉,讓你在那裏陪我坐了那麼久。還有謝謝。”張傑實在無法說出再多的謝意,隻用這兩個字來表達自己心中的感激。
霜落打了個哈欠,睡意被這麼一下又趕得無影無蹤。她擺擺手,道:“我說過,你不用對我說抱歉,同樣的,你也不要對我再說什麼謝了。”
張傑一笑沒有說什麼,霜落看出他現在整個神采都有些不同了。眼中隻有堅定不移的信念,眉心的煩悶已經無影無蹤。或許他已經找到自己的路了。
霜落道:“去你房間坐坐吧。我想今天是睡不著了。”
張傑坐了個擴胸動作,笑道:“哈哈,是啊。我現在也不是很困,精神反而很不錯。那我給你說一下,你昏迷後的經過吧。”
兩人進了張傑的房間,張傑拿出些飲料給霜落。自己點燃了一根煙,開始敘述霜落昏迷後發生的事。
“完成支線劇情後,那個照顧吳乃痕的新人抱著吳乃痕不知道從哪來冒了出來。她實際上是引導者,綁架吳乃痕的並不是那個醫生。
她告訴我,帶走了吳乃痕是她,這麼做是為了讓我們去尋找支線劇情,借此機會來考驗我。實際上按你說的,我們不去尋找,吳乃痕也不會有事。那個引導者不能做出任何有害於輪回小隊隊員的事。,接著她就和我融合。然後我不僅開了三階鎖,還得到一些有關輪回小隊的信息。”
霜落聽著點點頭,她大概能想到個大概,看見吳乃痕在張傑懷中抱著,其他三個新人又都回來了,那引導者不用說就知道是那名照顧吳乃痕的新人。
張傑歎口氣,道:“雖然你說不怪我,但是這次的事責任還是在我身上。犯了錯誤就要承認,對你說什麼道歉的話,大概你也不愛聽。不過我會用行動來償還的。作為一個隊長必須為自己的行動負責。以後我還是會為所認可的夥伴去做任何事。但是這也是在保證大部分人安全的情況下才去做。我會一點點積累自己的力量去完成我的信念,這個過程也許漫長,也許會做出很多違背我的原則的事。但是我會一直做下去,直到我擁有力量可以讓所有夥伴都離開這裏,那時候就是我在這裏償還所犯下的罪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