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S市,空氣中還彌漫著暑期的燥熱。
S大的教職工居民樓內,孫家的氣氛還處於僵持狀態。
“不去!”季雙抱著胸,極度不耐煩得看著母親,甩開母親拉她的手,“我說了不去就不去!”
“雙雙,算媽求你了好不好,大學必須要上啊,就去報個到吧。”林音苦苦哀求,眼底閃著淚光,望著自己的女兒無可奈何。
“季雙,你能不能聽一聽你媽的話,她都是為了你好,你別不識好歹!”孫啟程坐在沙發上撚滅了煙,對自己的繼女幾乎失去了所有的耐心,皺著眉頭指責到。
“孫啟程!你憑什麼管我!你有什麼資格,我就是不識好歹怎麼了!我季雙今天還就是不上這個學了,你能怎麼樣!”戰爭一觸即發,季雙紅著一雙眼睛大叫到,說罷,回房間拎起自己的包,轉身摔門就往外走。
“是,我是不能怎麼樣。”孫啟程有些黯然,低聲說。
林音試圖拽住女兒,季雙一把揮開了母親的手,緊皺眉頭,“別管我!”
林音看到自己的女兒如今這樣,終於忍不住,趴在丈夫的懷裏大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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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家的動靜被隔壁吳教授一家聽得清清楚楚。
“這兩口子還真不容易。”吳教授搖搖頭。
孫啟程和林音是半路夫妻,各自還都有一個孩子,孩子的歲數都不小了,看到自己的父親、母親各自成家,心裏總會有些不舒服,尤其是季雙,本身就在青春期,心性更加不穩定,變得易怒,從來不給她繼父好臉色看。
“隻是可憐了這兩個孩子,思睿大一點還好,雙雙我是一直看著她長大的,以前多懂事聽話的一個姑娘啊,現在,哎。”吳教授的妻子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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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雙衝下樓,從兜裏掏出鑰匙,發動了自己的摩托車,帶上頭盔,橫衝直撞出了小區的大門,遠遠看到S大裏人頭攢動,冷笑了一聲,操縱著自己黑亮的摩托車向相反方向快速離去,去赴和朋友飆車的約。
“又又,為什麼不去報道?”季雙的閨蜜秦小小坐在一輛白色摩托車上,得知季雙不願去上學,摘下頭盔,單手扶著車把手問。
“沒什麼,就是不想去,她憑什麼要替我做決定。”季雙看著自己從小的至交好友,頭突然有點大,填報誌願的時候,她正陪小小在西藏寫生,所有誌願都是自己的母親獨自填報,自己毫無選擇的餘地,雖然自己也心儀S大,但總是覺得真正要去了,自己的麵子上總是過不去。
“算了,不提這件事,走吧,玩兒一把,競速。”季雙又戴上頭盔,擋住了閨蜜探尋的目光,踩上油門,竄上盤山公路。
秦小小無奈,戴好頭盔一腳油門追了上去。
季雙和秦小小的摩托車技術都很好,季雙是真的喜歡騎車時的瀟灑,秦小小純粹是為了可以陪著閨蜜一起瘋,雖然目的不同,但是總是殊途同歸。
這一段盤山路還是未開放的,轎車進不來,柏油的路麵很平整,但陡坡和彎道很多,而且靠近懸崖的一邊暫時沒有設護欄,很是驚險刺激,有不少摩托車友都喜歡在這邊玩,今天不知怎的,隻有季雙和秦小小兩個人。兩個人一上路,就像脫韁的野馬,在路上狂奔,你追我趕。如果有人站在路上,就肯定能感受到強風從身側刮過,兩個人的餘光中,風景已經不是原來的風景,早已轉化成一抹抹綠色的幻影飛快地向身後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