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鎮江暗自稱讚自己這個借題發揮的計策用的巧妙,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一筆高額的債務,這真是天上那個掉餡餅的好事。
隻是他話音未落,黃伊涵早把一雙大眼睛瞪了過去,“大家先別走,這裏的事還沒完呢?”
於鎮江讓她瞪得一陣不自在,心說,你個臭丫頭,平時不識抬舉也就算了,現在又要給自己找麻煩。
黃伊涵今天算是開了眼了,她不僅見識了什麼是流氓,還認識了一個現實版的黃世仁。
於鎮江口口聲聲為自己受傷的工人謀福利,整個事件中卻沒有提出要送他去醫院治傷,甚至到了現在他都沒有正經看過對方一眼。原來在他心裏從沒把這個被人打傷的大學生當人看,而不過把他當成博取利益的籌碼。
比起萬惡的光哥,黃伊涵心裏更恨這個黑心的老板。
於鎮江眯起眼睛不耐煩的說:“怎麼,你還有事?”
“當然!”黃伊涵說:“他們把梁廷宇打成這樣,什麼也不說就算完了嗎?”
“是啊,人傷成這樣,怎麼著也得先送到醫院再說。”
“我看還是打電話叫輛急救車來,那樣安全。”
“還有,人是他們打的,錢得他們出!”
一眾工人早不慣自己老板的做法,黃伊涵這一帶頭,他們也跟著附和起來。
於鎮江很清楚,自己平時在工人心裏就是不近人情,自私自利的形象,但就是這樣和見死不救,麻木不仁還是有一定的距離的。作為一個小企業的老板,他不能把工人的心寒透了,畢竟廠裏的生產還得靠他們。
因此於鎮江為難的看著光哥。
光哥倒是沒什麼,他看向黃伊涵還是一臉欠揍的笑容,“小丫頭,對這小子還真是用情至深呢?說吧,你想怎麼樣?”
黃伊涵回以他一個蔑視的眼神,“我和他之間怎麼樣用不著你管,但是今天的事是因我而起,因為這事兒你的人把他打了,理應你出錢送他去醫院看病,還有他的精神損失費你也得陪。”
光哥皺起了眉頭,“兩萬塊夠不夠。”說著他從黑色的公文包裏抽出兩捆百元大鈔,拿著錢走到黃伊涵身邊,伸手遞了過去。
黃伊涵並沒有去接他手裏的錢,“兩萬塊是不少,可是我說過,現在你要先帶他去醫院,看好病之後再說賠償的事。”
這時熱心的工人們又跟著摻和,“兩萬塊,糊弄小孩子呢,小梁都給你們打吐血了,說不定是內髒出了毛病。”
“沒準兒這點錢連檢查費都不夠。”
“依我看,這事幹脆報警,讓公家給斷一斷,該多少錢咱們就要多少錢。”
這番話一說出來,光哥一夥氣得直哆嗦,要知道他們打人最有分寸,講究的是既能打疼對方,又不碰致命的地方,現在居然讓這幫人扯出內傷來了。
光哥耐著性子跟他們解釋:“你們放心,我的人出手有分寸,他這傷皮裏肉外,到醫院開點藥,最多休息四五天就沒事了。”光哥瞪著那雙醜陋的三角眼把梁廷宇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又跟他說:“如果真像你們說的那樣,他怕是早就不能站在這裏了,你說是吧?”
梁廷宇這半天一直是被黃伊涵攙著的,女孩白嫩的手臂穿過他的臂彎,柔軟的小手抓住他的手腕,輕柔的發絲飄散在眼前,淡淡的體香在他身邊彌漫,還有那溫柔的問候,關切的眼神;這種感覺真是醉了。
迎著正午的陽光他慢慢閉上眼睛,任由被眼簾遮住的視野變成滾燙的赤紅。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被甜蜜環繞的囚徒,下一刻就要被押赴幸福的刑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