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就是那個送木簪的人(1 / 2)

風大了起來,撲在窗戶紙上呼嗒呼嗒的響,屋子裏靜的可以聽見李青昭粗重的喘息。

當當當,有人敲門,錦瑟撂下手中的活計,看看善寶,臉色煞白。

不用問,都是方才的談話嚇到了她,假如真是朱老六出賣了她們,她們現在可是身居財狼之窩,隨時有喪命的危險。

善寶淡淡一笑,算是給錦瑟安慰,道:“去開門呢。”

錦瑟這才下了炕,小碎步跑去將房門開了,是秀姑,小丫頭相貌平平嘴巴特甜,且是不笑不說話,對錦瑟道:“麻煩姐姐告訴善夫人善小姐,我家老爺說開飯了。”

她家老爺,當然是指朱老六。

錦瑟嗯了聲,轉身回來稟報給赫氏與善寶。

善寶心裏發堵,道:“我吃不下。”

到底是薑為老的辣,赫氏早已恢複平靜,慢慢拾起方才落在炕上的佛經,規規矩矩的放在一方幹淨的帕子上,又包裹好,道:“這幾日英豪成親,都是好嚼咕,為何吃不下,且你傷勢並未完全好,需要將養,不吃飯怎麼成。”

善寶不言語。

李青昭氣呼呼道:“別是什麼鴻門宴。”

赫氏瞪她道:“一派胡言,你老六叔同你舅父是結義兄弟,你們是他的子侄。”

李青昭不以為意,還引經據典:“大名鼎鼎的劉邦就是被他叔父項伯出賣的,表妹告訴我的。”

分明是項羽被項伯出賣,再次口誤。

錦瑟沒識字,但沒讀過《史記》,在那裏琢磨,劉邦的叔父為何姓項?

赫氏當然了解這段故事,埋怨善寶:“以後不要給她講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善寶道:“可是娘,防人之心不可無。”

赫氏已經下了炕,抻了抻衣服的褶皺,道:“莫說不可能是你老六叔,即便是他,假如他真想親手害咱們,何故去借文婉儀這把刀殺人,走吧,好好吃飯,當著朱家人,千萬不要胡說八道,剩下的事,我自有主張。”

長輩有主張,小輩們唯有聽命。

善寶躺亂了頭發,喊錦瑟給她重新梳理,當錦瑟將她頭上的銀簪放在炕上時,善寶盯著看了半晌,隨後又拿起左右的看,自言自語似的:“這好像不是我的木簪?”

錦瑟一邊用梳子給她梳頭發一邊道:“今兒早起為小姐梳頭時即發現木簪不見了,沒辦法用了奴婢的湊合著。”

善寶猛地一個轉身,轉的太快,扯痛後背的傷口,吃驚的看著錦瑟:“我的木簪不見了?”

錦瑟點頭:“在書肆時就沒見呢。”

李青昭一邊道:“大概是丟在書肆了。”

善寶愣了少許工夫,隨即跐溜下了炕,撞開房門飛奔而去。

赫氏被她的突然之舉嚇壞,喊著:“青丫頭快去追啊,這披頭散發的,別人還以為瘋了。”

李青昭答應著追了出去,隻是她身子肥胖跑的就慢,眼看善寶長發隨風飛舞,轉瞬就不見了蹤影。

李青昭累得呼哧帶喘,等她跑到街上,善寶已經到了書肆,在門口急切的敲門,情急下力量大。

裏麵的福伯一手按著腰一手提著壺滾燙的開水,正為祖公略沏茶。

臨窗的炕上,祖公略翻看著書肆最近一個月的賬簿,不經意發現他的舉動,問:“腰那裏,不舒服麼?”

福伯笑了笑:“老不中用了,腰疼,不怕二少爺笑話,撒尿都費勁。”

祖公略放下手中的賬簿,接過福伯手中的鐵皮壺自己往茶壺裏注水,邊道:“人老了,多半腎虧,去家裏的藥房拿些野豬糞吃,若是不管用,就去找個大夫瞧瞧。”

這野豬糞可不單純是野豬拉的糞便,而是長青山上的一種草藥,治腎虧利尿。

福伯才說了句“謝二少爺”,善寶的擂門聲嚇得他手一抖,驚駭的看去祖公略道:“黑瞎子麼?幾天前牛家肉鋪就進去黑瞎子了,牛老爹都給咬壞了,剩下半條命。”

祖公略拇指食指拈起茶盅優雅的吃著,聽了福伯的話輕聲笑出:“咱這是書肆,難不成那黑瞎子也是個喜歡遣詞造句的。”

福伯也笑了:“二少爺說的極是,你看我這老糊塗了,哎呀,是有人來鬧事罷?”

祖公略麵上波瀾不興,轉向身邊的猛子道:“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