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猛子腿折了(1 / 2)

喬姨娘剛蘸飽了墨,抬頭看琉璃與瑣兒的刹那,墨汁滴落,毀了一手娟秀行楷,她索性將筆隨意丟在宣紙上,踱過書案來到琉璃同瑣兒麵前,打趣道:“年還早著,怎麼就跪了。”

一路回來遇見知情的幾個小丫頭,說猛子被打的皮開肉綻,事情緊急刻不容緩,瑣兒直言:“二少爺身邊的猛子被老爺關起來了,二少爺人在京城呢,琉璃實在沒轍,懇請您老人家救命來了。”

喬姨娘微微愣神,隨即掏出一條帕子擦了擦手,回身往書案後的椅子上坐了,淡淡道:“小蹄子,定是你的主意。”

瑣兒知道是罵她,爬過去抱住喬姨娘的腿,哀求著:“您老甭管誰的主意,救人要緊,算我多管閑事,誰讓我與琉璃情如姊妹,隻要救了猛子,回頭我任憑您打罵。”

喬姨娘慢悠悠道:“老爺的事,你們該找另外幾個才是。”

另外幾個,當然是指其他三位如夫人。

瑣兒曉得她是心高氣傲,故意道:“隻怕找了另外幾個,猛子能打十杖也得打百杖,整個大院誰不知道,老爺麵前隻有夫人您能說上話。”

喬姨娘噗嗤笑了,使勁戳了下瑣兒的額頭:“少哄我,老爺那脾氣也就是二少爺能應對得了,我可不敢去。”

琉璃見她一再拒絕,著急的去看瑣兒。

瑣兒卻不慌不忙的,知己知彼,她知道還不到火候,於是頹然坐在地上,歎氣道:“琉璃,非是我不幫你,是夫人有難處,等二少爺回來痛失臂膀,若是借酒澆愁,夫人這裏有上好的女兒紅。”

琉璃附和道:“二少爺每次借酒澆愁吃的必然是烈烈的高粱,且一吃就是一壇,五髒六腑都被燒壞了,還吐過血。”

瑣兒偷偷望了望喬姨娘,發現她捏著帕子的手使勁絞了下,知道她動了心,趁熱打鐵道:“怪不得二少爺與善小姐做朋友,善小姐是神醫,即便他吐一盆的血,善小姐都能讓他起死回生。”

喬姨娘臉色冷了下來,道:“善小姐諸般都好,你們何不去找善小姐救猛子。”

瑣兒歎了歎:“她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

喬姨娘看了看她。

瑣兒繼續道:“老爺把善小姐關在了紫竹軒,金屋藏嬌了。”

按常理,喬姨娘是祖百壽的女人,她該吃醋才對,就像已經打翻醋壇找祖百壽鬧的李姨娘,可是喬姨娘卻在常理之外的笑了,起身道:“老爺要娶大奶奶了,我是不是該去恭賀一下。”

瑣兒曉得她這是個借口,救猛子才是真,故意道:“應該的,老爺最疼夫人你,咱可別落了後。”

說著喊小鳶:“拿夫人的鬥篷來,要大紅的那件。”

喬姨娘道:“這時辰穿大紅,鬧得像詐屍,穿銀灰的罷。”

瑣兒連說對對,喊小鳶拿來那件銀灰色的羽緞鬥篷,給喬姨娘穿戴上,一張明月般幹淨的臉不施脂粉,而頭上隻插了支發簪,簪子頂端嵌著指甲大小的幾粒珍珠,整個人看上去如月神下凡,出塵又出挑。

瑣兒讓琉璃回去歇著,她就陪著喬姨娘往上房而去。

粉色紗燈投在地上淡淡的柔光,一路喬姨娘隻管默默而行,唯聽她鬥篷拂風的輕微之聲,瑣兒習慣了她的沉靜內斂,除了找善寶診病那次算是做了件出格的事,這許多年喬姨娘仿佛開在角落裏的花,自顧自的美麗,自顧自的憂愁,仿佛與整個祖家大院,甚至與這人世間都無關。

有時,瑣兒會為她心疼。

而此時,瑣兒為她高興,想著祖百壽見到喬姨娘主動登門,必然是非常快慰。

果然,祖百壽在房中正與文重文老爺敘話,聽說喬姨娘來了,頗有些意外,也預感到有事,所以沒有直接說自己有客讓她回去,而是讓明珠帶到偏廳等候。

文重漏夜而來,是聽說祖公略得了文武雙狀元,他本打算改日恭喜的,卻經不住文婉儀的催促,才大晚上的來拜訪,還拿了苗人參做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