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該怎麼對你負責(1 / 2)

善寶拚命掙紮,不識水性,遇水則慌,更別說這水實在太熱,縱使她穿著衣服鞋襪,一會子便浸透,燙得皮膚火燎燎。

突然,手被誰抓住,隨即她被撈了出來。

“你平時不洗澡麼,怕成這個樣子。”

聲音不高,閑適中透著威儀,隔著濃重的水汽她看見了祖公略,見祖公略濕發披散,身裹長袍,衣領交疊處露出一截健碩的胸肌,不用問,剛剛人家在洗澡,然後自己不慎撞入,入了浴房又入了人家的澡池子。

“主要是那水太燙。”

她為自己的狼狽辯解,努力回想方才有無看到祖公略的赤體,覺得既然回想得如此費神,應該是沒看見,摸著心口暗自慶幸,偶聽有咕嘟咕嘟的聲音傳來,回頭去看,玉石壘砌的水池子裏正在冒泡,像煮沸了似的。

這間浴房底下是湯子,熱得能煮熟雞子,長年浸泡有益身體,祖家大院獨此一處,因別人受不了這樣的燙,遂成了祖公略的私有。

善寶不知是地下泉,還為水池子底下燒火呢,所以好奇的轉身去看,青石鋪就的地麵非常濕滑,她轉的也不夠靈巧,所以直直撲倒下去,關鍵時刻祖公略伸出腿來用腳把她勾住,於是,驚駭之時她看見了祖公略裸著的小腿。

男女授受不親之意,是指男女之間親手遞送物事都不可以,更別說看見對方的身子。

其實這不是善寶第一次窺見男人的身體,十三歲時,她同表姐李青昭偷偷溜出家去勾欄看戲,戲散場時卻不見了李青昭,她隻好到處去找,無意間闖入一所屋子,同樣的水汽繚繞,同樣有個男人在洗澡,不同的是祖公略躺在玉石池子中而那男人坐在木桶裏,兩隻嫩白的手臂隨意搭在木桶邊緣,更不同的是,那男人沒有祖公略的功夫,不能從水裏一躍而起且在瞬間裹住衣袍,還不同的是兩個人的態度,處變不驚的祖公略好整以暇,而那男人竟然大駭,指著她喊:“你看見了我的身子,你要對我負責。”

看見了他的胳膊而已,善寶問:“我怎麼對你負責?”

按例若是她兩個性別調換,善寶該娶了對方,可自己是姑娘家,娶他是不能。

那男人道:“你嫁給我。”

這,算誰對誰負責?善寶當即拒絕。

之後,那男人竟然神通廣大的找到善寶家裏,天天去纏著要她負責。

最後善寶很是負責的——讓家丁把他打了一頓,據說那男人是勾欄院的劇作,因為這件事他還專門寫了本書叫《凰求鳳》,裏麵還有插圖,畫的就像卓文君隔牆聽司馬相如彈琴,一個女人隔著門偷聽一個男人洗澡。

那書善寶看得哈哈大笑,隔著門偷聽男人洗澡,隻能聽個撩水聲,怎麼就叫凰求鳳了?

李青昭道:“所以你不能當小說家,關鍵你不會想象,你可以由撩水聲想到木桶,由木桶想到木桶裏的人,由人想到男人,由男人想到赤體,由赤體想到偷情,由偷情想到……”

善寶聽得雲裏霧裏,李青昭臉紅的像猴屁股。

有了前車之鑒,善寶現在很是怕祖公略也要她負責,真真是沒法對他負責,因為自己是他的繼母。

“這麼不當心。”

她胡思亂想呢,祖公略已經扳正了她的身子。

善寶剛想說聲謝謝,房門吱嘎開了,有嬌滴滴的聲音:“公略。”

聽是文婉儀來了,善寶想,不吉利的事這麼快就發生了,瓜田李下怕文婉儀多疑,想跳窗逃跑,濃濃水汽下根本看不清浴房四下的狀況。

“公略。”文婉儀由芬芳、青萍陪著已經走了過來,而芬芳手裏還拖著一木盤,木盤上布著兩個玲瓏盞和一隻青玉壺。

祖公略一直沒有搭腔,兀自站著,腳下是地火籠,舒服的很。

文婉儀喚他第三聲時,就看見了他對麵的善寶,冷不丁愣住,見善寶周身上下濕噠噠的,額頭還緊貼著一縷濕發。

文婉儀感覺五髒六腑都要被氣炸了,冷笑道:“大奶奶怎麼三更半夜不歇著跑到二少爺的浴房來。”

善寶想解釋,如果說自己是被追殺不慎誤入浴房,文婉儀指定不相信,一旦那兩個殺手是她派去的呢。

如果說自己是夢遊,那為何不去別處單單來到祖公略這裏?

如果說自己是來給祖公略搓澡的……

如果說自己是來給祖公略更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