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行的富貴老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皇上。
後頭跟著的幕僚也不是別人,是宰相虞起。
皇上來長青山是因這段時間關內大旱,而長青山卻好雨不斷,滿朝文武覺著這是因為龍脈在此,皇帝祖先在此,才能上天庇佑先祖護持的使得本地風調雨順,建議皇上往長青山祭祖。
對此皇上並無異議,但不同意大張旗鼓,於是微服而來。
既然來這裏,當然得會會祖公略,而此前虞起設計的尋個理由把祖公略引去京城,然後找些人佯裝刺王殺駕,還要恰到好處的讓祖公略保駕,皇上便可以名正言順的給祖公略封王封候。
但既然來長青山,也就想把那一計在雷公鎮實行,而他們漏夜要往的是祖家大院,以買賣為由去見見祖公略,其他的事情,再圖日後。
落了雨,且漸成瓢潑之勢,皇上帶人住進了客棧躲避,一幹護衛簇擁著往天字一號房而去,半途,皇上突然對虞起道:“既然那姑娘想住天字一號房就讓給她們好了,不過是避避風雨,即便在下麵的大堂坐坐也無妨。”
皇上是金口玉言,開口便是聖旨,虞起領了聖諭過來同善寶交涉,要善寶三人住進天字一號房,皇上住在了善寶的普通房。
李青昭得償所願,樂不可支的這摸摸那看看,仿佛初把放山,一切都是新奇。
善寶卻托腮在桌子上冥思苦想,這個富貴老爺究竟為何眼熟?
錦瑟一邊給她添著茶水一邊道:“這位老爺倒是個菩薩心腸,肯把天字一號房讓給我們,奴婢見他眉目間與二少爺有幾分相像。”
善寶被明火燎了似的,手一抖,茶水差點溢出來,睜大了眼睛:“對對對。”
她一連說了三個對字,這位富貴老爺就是像極了祖公略,不過是一個年長一個年少,且這位老爺蓄須,自己才一時間沒想出來。
李青昭來了興致,湊過來道:“怎麼瞧祖公略與祖老爺都無一處相像,而雷公鎮又傳說祖公略是皇上遺留在民間的骨肉,這富老爺該不會是來尋親的。”
善寶突然掩住嘴巴,眼睛瞪得大大。
李青昭那裏絲毫沒覺察出自己方才的話昭示了什麼,繼續道:“看這老爺必定來自像濟南那樣的大地方,若祖公略真不是祖老爺的兒子,早晚被親爹認了去,天啊,此後我與他豈不是後會無期!”
一臉的懊惱,伏在桌上庸人自擾的傷心去了。
連錦瑟都體味到了什麼,壓低聲音道:“小姐,若雷公鎮有關二少爺的那個傳說是真,他豈不是皇子,而這位富老爺豈不是皇上!”
善寶連連噓聲:“我朝規定,女人不能枉議朝政,黎庶不能枉議皇親國戚。”
她不讓錦瑟亂講,自己還是忍不住道:“這位老爺若真是皇上,我方才與皇上同進同出,這是何等榮耀。”
聽說這位富貴老爺極有可能是皇上,李青昭咬著手指傻傻不能說話,傻了一會子卻道:“皇上還把天字一號房讓給我住呢,我祖上都會因我而榮耀。”
提及此事,善寶道:“不行,咱們得把天字一號房歸還回去,假如那老爺真是皇上,咱們敢占皇上的便宜,恐以後有的饑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