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姐,名高雲,容家為河間府大商賈,與祖家互通有無,是數一數二的老客,容高雲與五少爺祖公卿訂婚有幾年,春上時便說要來做客,拖了幾個月不知因何。
因是女眷,又為晚輩,善寶便讓她直接來抱廈即可。
阿鈿卻道:“郝管家說容小姐在花廳呢。”
善寶竊以為這是老郝的安排,遠來之客,初次見麵在廳堂顯得莊重些,於是起身去了花廳,她到時,見花廳門口擺放著幾個碩大的箱籠,不用問,這應該是容小姐的行李。
早有管事嬤嬤立在花廳門口,見善寶到,便回稟:“大奶奶,二奶奶陪著容小姐說了一會子話了。”
竇氏?
善寶蹙蹙眉,不知竇氏是巧遇容高雲還是故意來見容高雲,進了花廳,見竇氏拉著一個十七八的姑娘,格外親昵之狀。
管事嬤嬤又過去道:“容小姐,我家大奶奶來了。”
那姑娘回過頭來,一張臉梨花帶雨,脫開竇氏的手朝善寶偏偏拜下:“婆婆。”
這個稱呼像魔咒,善寶但凡聽到便頭痛欲裂,心下不爽,麵上還是微微一笑:“容小姐吧,你還是叫我……”
叫什麼呢?叫大奶奶也並非她所願。
容小姐倒是個七竅玲瓏人,忙掉轉話題:“冒昧而來,叨擾了。”
竇氏那裏道:“說什麼叨擾不叨擾,本就是一家人。”
容高雲先感激的莞爾一笑,隨即又垂淚不止,善寶細細問去,方知道春上她之所以想來做客,便是因為她母親病故之後父親新娶繼室,似乎兩下裏相處得不甚融洽。
竇氏儼然成了主角,一再搶善寶的話,現下又按著容高雲的肩頭道:“容家再好,不過是娘家,而這裏才是你的家,你如今是到家了,不該哭。”
容高雲遂破涕為笑。
善寶踱過去坐著吃茶,見她們二人老相識似的,而自己卻被冷落,也不是喜歡爭風吃醋,是清楚竇氏的打算,她是以祖家掌門夫人自居了。
善寶本也不屑同誰爭,然自己既然身在祖家,若是丟了參幫大當家和祖家掌門人的位子,恐會被人狠狠的踩在腳下,甚至危及性命,所以,該爭的還得爭,宅鬥這回事,大到皇宮內院,小到蓬門蓽戶,但凡有利益衝突,總是避免不了的。
善寶頗覺無奈,喊過隨她而來的阿玖,去把客院的管事嬤嬤找來,按著前麵計劃的,將容高雲安置在客院住下,然後又讓人去通知了祖公卿。
祖公卿正在園子裏練功,這時節,練了一會子便汗流浹背,珊瑚拿過手巾給他擦臉,祖公卿順勢握住珊瑚的手道:“這些事由小丫頭們做便可,看這天熱的,你何故跟著我來,莫若在房裏歇午覺。”
珊瑚輕輕掰開他的手,繼續給他擦汗,道:“那些個丫頭怎麼能服侍好爺呢,這上麵的事還是我自己做比較放心。”
同為青春年少,長此以往的耳鬢廝磨,沒感情很難。
祖公卿憐香惜玉道:“好了,我不練了,咱們回房裏去,你釀的那個果子酒極是好吃,咱們邊吃酒便下棋。”
珊瑚嗯了聲,命旁邊的丫頭小子們拾掇祖公卿練功之物,無非是各種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