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雲四合,大雨將至,空氣一如往常雨前狀,憋悶的很,鳥兒低低掠過,一對華彩炫目的翅膀甚至觸到善寶頭上的逍遙帽。
她方才的話首先嚇到文婉儀,其次驚呆陵王,也讓祖公略頗感意外。
正此時有司儀通稟給文婉儀:“漁幫白大當家來了。”
善寶與文婉儀齊齊看過去,白金祿一襲白羽紗的褙子飄飄,欲振翅高飛狀,又是白,不同的是,這件白羽紗褙子上稀稀疏疏的刺著小朵幽蘭,配上他白皙的膚色,不妖也魅。
文婉儀覷了眼善寶,先迎去白金祿,彼此見禮,吩咐手下看座。
這待遇,之前善寶身為參幫大當家卻沒有,所以顯而易見,文婉儀是怎麼個心思。
木幫的幾個老人被陵王的護衛帶走,殺一儆百的效果奏效,再無人敢對文婉儀就任木幫大當家存有異議,闊大的草場上,風動雲動,眾木把靜立不動。
白金祿守規矩的拜見了陵王和祖公略,然後來到善寶麵前,見她穿著孔雀羅的襴衫,身姿如新荷破水而立,人美,女裝妖嬈男裝俊逸,無可挑剔。
白金祿拱手施了常禮道:“大當家也來了。”
善寶拱手還禮:“稍後有事找你。”
白金祿眉頭一挑,像是有些驚喜。
祖公略那廂沉吟著,然後交代猛子幾句話,便來到善寶身邊,借口問些家裏事,將善寶請至一旁,距眾人一段距離後他道:“你方才的話可是真?”
善寶猜他大致問的是自己掌握了文婉儀弑父的證據,卻故意不懂:“我方才說的話多了,王爺指的是哪一句?”
祖公略將負在後麵的手拿過來,從闊袖中摸出一張紙,卻並無給善寶看,而是道:“你說你有婉兒殺父奪權的憑據。”
善寶突然有些不舒服,心口堵了什麼物似的,冷冷的笑笑:“你的婉兒沒著急,你倒怕成這個樣子。”
祖公略見她陰陽怪氣,曉得是跟自己賭氣,將手中的紙張塞到她手裏道:“我沒有什麼婉兒,我隻有寶兒。”
善寶麵上起了紅雲,垂頭抿嘴,打開手裏的紙張看著,是銀票,抬頭問:“你想替文婉儀收買我?”
本著賊不走空,還把銀票揣入袖子裏據為己有,然後怒氣衝衝的看著祖公略。
祖公略無奈的笑了:“渾說一氣,這是我在雷子表姐家裏拿到的,又查到這張銀票的銀號,最後查出這張銀票的主人是婉兒,也就是說,她曾經收買過雷子,但不能確定雷子這次在紫竹苑襲擊你也是她指使。”
善寶攥緊了拳頭,眼中有冷光射出,憤然道:“做這種傷天害理之事她也並非一次兩次,有了這張銀票,我更有把握讓她身陷囹圄。”
祖公略臉色有些複雜,百般糾結之狀,考量半晌道:“放過她罷。”
聲音不大,卻足以震痛善寶的耳鼓,猛然逼視他:“說到底,你還是放不下她,當然我指的不是你們之間的夫妻情分,而是你與她從小到大的那種勝過友情類如親情的感情。”
祖公略悠然一歎:“我不否認有這一點,但更多的是,她若是出事,木幫必然旁落,我可是答應過文伯伯要替他看管好木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