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你怕皇上想殺你找不到更多的理由嗎(1 / 2)

已是晌午時光。

胡海蛟身前身後倒著幾個空酒壇。

占山為王的,幹的是打家劫舍的營生,說粗話用粗陶碗過的是粗俗的日子,手頭緊了下山尋個大戶搶幾百幾千兩,不高興了打幾個嘍囉出氣,這裏的男人女人都被山石磨礪過似的,身子糙嘴巴硬心裏空,這裏沒有詩書畫,這裏不興撫琴弄曲,這裏更沒誰與誰對酒當歌高談人生幾何,多少年了,胡海蛟第一次對別人提及自家往事,若非遇到善寶,這往事他會壓在心底一輩子。

“酒呢!”

胡海蛟將最後一口空酒壇摔碎在身側的青石地上,喊外麵侍立的嘍囉。

未幾,快朽掉的木門吱嘎給拽開,跑進來個十五六歲的小嘍囉,朝胡海蛟大彎腰施禮:“稟寨主,廚下已經沒酒了。”

胡海蛟一拍桌子而起,鎮得善寶腦袋嗡嗡,他大手一揮:“集合兄弟,下山搶酒去!”

小嘍囉應聲“是”,掉頭想走,被善寶喊住,隨後朝外麵努努嘴:“你先出去。”

小嘍囉離開,善寶看著一頭困獸般的胡海蛟,腦袋上明黃的包頭已經扯下,亂發如草散落,而那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劍,豈止迫人,仿若隨時可以殺人似的。

“你為何那麼相信,是皇上嫉妒蘇大人的才華殺了蘇大人呢?”

善寶覺著,胡海蛟也隻是聽聞這些事情,堂堂一國之君,怎麼能因為嫉妒臣下的才華而殺人呢,若是換成自己,該有曹操的風度,高喊一句——生子當如孫仲謀。

孫仲謀,孫權是也,曹操的敵人。

酒吃多了,燥熱,胡海蛟扯開交領,露出裏麵的細皮嫩肉,與他粗狂的舉止相比,似乎他頂著別個人的腦袋。

他有些焦躁,難免的,提及往事,就像把他的舊傷扯開一樣,撕心裂肺的痛,聽善寶有為皇上說項的嫌疑,他抬眼覷了下善寶,含著一絲無奈的笑,無奈善寶的天真,他反問:“你可知陵王當年是怎麼被攆來雷公鎮的?”

善寶想了想,大抵是這麼回事:“皇上派陵王來看守祖陵,當然坊間傳言是陵王有謀反之心,皇上不忍殺手足兄弟,就把他趕來雷公鎮,圖個眼不見心不煩。”

胡海蛟聽罷哈哈狂笑,內功深厚,震得頂棚的灰塵突突落下,他手指善寶:“說,是不是祖公略告訴你的。”

這家夥,何時都不忘把祖公略拉扯進來蹚渾水,他的心胸當真小的像針眼,善寶搖頭:“當然不是。”

胡海蛟似信非信,端起酒碗一飲而盡……突然發現竟是空的,氣得將酒碗摔碎在地上。

門口侍立的小嘍囉噔噔跑進來,慌裏慌張道:“寨主吩咐。”

胡海蛟隨手抓過善寶麵前的茶杯丟了過去:“老子讓你進來了麼,滾!”

小嘍囉一縮腦袋躲開,隨後噔噔跑了出去。

善寶笑道:“你做蘇玉鏘時,也這樣動輒打罵下人嗎?”

繞回往事,胡海蛟立即安靜下來,並不回答善寶的問,而是講起陵王的事,他之言,陵王意圖謀反隻是其一,其二是,皇上妒恨陵王文韜武略,更氣太後寵愛這個最小的兒子,多番想殺陵王,都被太後阻止,並不是善寶說的皇上不忍手足相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