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內,善寶差人拿了筆墨紙硯來,拈著筆對著紙,稍加思索便一揮而就,按著禧安郡主的意思,要她勸說祖公略,陳王已經伏法,總歸是同祖同宗,希望他能夠饒陳王不死,並保留陳王的爵位。
縱然不死,也應該貶為庶民,或發配到偏遠蠻荒之地,禧安郡主可真是癡心妄想。
善寶狡黠一笑,迅速寫好,待那紙上的墨差不多幹了,折疊規整,出來想交給禧安郡主,卻發現大門口圍堵著祖家一幹男女,五小姐被禧安郡主挾持,瞬間整個大院都知道了,少數人指責禧安郡主,多數人把罪名歸結在善寶身上,覺著禧安郡主是她招來的,總之祖家有了她之後,沒一天消停的。
寡居之後的二小姐祖靜姚被夫家趕了回來,換是旁人必定為此而羞愧難當,不上吊尋死也應該安分守己的度日,但祖靜姚天生不是能夠安靜下來的人,她本對五妹妹沒什麼感情,總歸不是一母所生,但此事關係到善寶,她便借題發揮,嗤笑著:“家有喪命星,誰能得安寧。”
她一壁說一壁還用眼睛瞟了下善寶,意有所指。
善寶懶得與她爭個高低,過來把信遞向禧安郡主:“我言而有信,你呢。”
禧安郡主接過信,大方的道:“本郡主當然不會言而無信。”
伸手一推,將祖靜好推向善寶。
猛子欺步而上,善寶喊道:“放她走!”
猛子攥緊的拳頭鬆開。
禧安郡主翻身上了馬,得意洋洋的看著善寶:“善小娘啊善小娘,都說你是女諸葛,說你是不戴冠的英雄,說你的才智天下女子無人比肩,依著我看不過爾爾,你今個還不是乖乖的敗在我手裏。”
善寶摟著驚嚇過度的祖靜好安慰著,朝馬上恣意驕縱的禧安郡主瞄了眼,淡淡飄去一句:“看看信再說不遲。”
禧安郡主微微愣神,心裏噗通一跳,感覺不對,忙抖開信來看,卻見上麵寫著:“陳王謀逆,罪大惡極,死有餘辜。”
禧安郡主刺啦將信撕個粉碎,隨手一揚,紙屑隨風紛紛,她腳踩馬鐙縱身而起,飛撲向善寶而來,猛子雙掌推出,打在她胸口,但見她重重摔在地上,噗嗤!一口鮮血噴出,怒視猛子,知道不敵,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她捂著心口爬上馬背,聲嘶力竭的喊了聲“駕”,落荒而逃。
眾人如釋重負,卻發現善寶捂著腹部皺著眉,像是痛苦至極。
原來,就在禧安郡主欲對善寶襲擊時,祖靜好本能的去護著善寶,卻轉身過猛,一個趔趄,自己站立不穩還推倒了善寶。
“哎呀,血!”
隨著錦瑟一聲驚呼,眾人發現善寶軟鞋上殷紅一片,鞋旁邊的地上亦如是。
李青昭傻乎乎的道:“表妹,你來月事了。”
生過兒女的李姨娘、郝姨娘、孟姨娘卻感覺不是那麼回事,更何況善寶臉色瞬間煞白,身子也突突發抖。
縱然沒生過兒女,喬姨娘畢竟年長,聽得多見得多,猜測善寶大概是有了身孕,忙過來小聲問:“是不是……”
開了口還是沒好意思問下去。
善寶清楚自己是怎麼回事,隻看著錦瑟,微弱道:“快扶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