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文婉儀推波助瀾,李青昭涉險的消息不脛而走至方圓百裏外。
李青昭也不是什麼響當當的人物,所以此事隻能成為坊間百姓茶餘飯後一點點微末的談資,若非她有個前參幫大當家的表妹,若非綁她的是現任木幫大當家,或許這點談資都沒有。
除非你綁是個官,那就另當別論了,比如胡海蛟,名頭之所以響亮,是他剛出道時綁了個知府,索要的贖金是一萬兩,關鍵是那知府的家人竟然給了,這不知是一個知府多少年的俸祿,於是,這知府口口聲聲說的兩袖清風也就不攻自破,百姓對胡海蛟這個悍匪交口稱讚。
李青昭這個籍籍無名的胖子,還不如花月樓的頭牌妓女陳輕煙給人綁了更讓大家津津樂道,據說當時諸多名流雅士肯為陳輕煙付贖金,而李青昭,除了善寶沒誰會惦記她。
苦撐了幾天,一貫從容的善寶也坐不住了,縱然文婉儀至今沒對李青昭如何,但把表姐放在自己頭號敵人的身邊,她安能放心呢,找來父親:“我要去救表姐。”
望著日漸豐腴的女兒愁眉緊鎖,善喜勸道:“蕭乙,還沒出現,會不會是他壓根就不打算救青丫頭?”
善寶吃不準,畢竟接觸蕭乙多的是表姐,對蕭乙的了解完全是靠表姐的敘述,誰知這裏含著多少水分呢,一個人喜歡上另外一個人,總是帶著些許的自我,或許人家不喜歡她,她自作多情也未可知,特別蕭乙是為陵王賣命的,陵王已經成了喪家犬,如今那一夥人都不知跑到哪裏去了,李青昭遇險的消息或許都傳不到蕭乙耳朵中。
因此,善寶毫無底氣的道:“如若那樣,表姐的一腔子癡情可是錯付人了。”
善喜也感慨,這個表侄女已經老大不小,再不出嫁真成了老姑娘,最後不是給人續弦,就是嫁個不如意的,但對於女兒去救表侄女他是鐵定不同意的,沉吟良久,道:“還是我去吧。”
善寶幾乎是驚呼出口的:“爹!”
善喜瞅著寶貝女兒笑眯眯的,若非纖瘦,當真如彌勒佛一般的慈藹,說話慣常的慢條斯理:“怎麼,你不信爹?”
善寶是不信他,但不能說出口,那樣太傷人,於是道:“可是文婉儀要自裁的是我啊。”
善喜悠悠站了起來,過去輕撫女兒的頭發無限愛憐道:“所謂父債子償,那麼女兒的債父親就不可以償還嗎,爹吃的鹽比你吃的飯多,走的橋比你走的路多,我有辦法救出你表姐的,你隻需安心養胎,給公略生個肥頭大耳的兒子,那才是重要的。”
父親這裏又重複往日掛在嘴邊的那句話,吃過的鹽比她吃過的飯多,走過的路比她走過的橋多,提及這個,善寶想起小時候的一件事,她看多了江湖小說要闖蕩江湖,像皇帝登基似的,還鄭重的掐指一算,確定某天是個黃道吉日,她拿著家裏的菜刀就毅然決然的走出了家門,卻給外出診病回來的父親堵住。
“哪裏去?”
“行走江湖去。”
“你知道江湖是什麼嗎?”
“知道,江湖就是吃飯有人請、住店不給錢、打架有人幫、主要人物永遠死不了。”
“啊!”
“江湖還是,有路不走走房頂、酒當水喝、手一指仇人便死了、喊一嗓子對方經脈震碎。”